舒然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买一点。
转眼却看见旁边巷子口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凤凌？
他不是说今天还有别的事，怎么会在这儿？
舒然抉择了一秒钟。
嗯，还是先买点心比较重要！
正好这会儿点心铺门前没什么人排队。
舒然上前随便指了几种，让店家凑够三斤。
付了钱提着就走。
等她跑到那条巷子口时，只见小巷里空荡荡的。
哪里还看得见凤凌的踪迹？
舒然有点遗憾，但并不怎么后悔。
罢了，本来还想瞧瞧凤凌为什么到这儿来。
但既然她与这次的八卦无缘，那就回家好了。
就在舒然转身准备上马时，眼角余光忽又瞥见了动静。
她闪身躲到墙角，偷偷地往外探看。
只见一处民居大门打开。
凤凌先走出来，舒然眼睛一亮，正要出声喊他。
却看见从他身后紧跟着走出一名女子。
那女子身穿紫色烟霞锦罗裙，挽着水红色披帛。
一颦一笑皆生动娇美。
光从侧脸远观，就能看出这是个明艳型的美人。
舒然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了。
她打消了喊凤凌的念头，在心里默念：
“凤凌啊凤凌，别怪我偷看你的隐私。”
“谁让你光天化日自己撞上来了呢？”
紫衣女子含笑与凤凌小声说着什么。
看这位姑娘的装扮、发式都与寻常女子不同。
舒然也听人说过当地的一些风土人情。
通常只有乐户、或者青楼女子才会做如此打扮。
再看这周围都是普通民居。
难道……凤凌不甘寂寞，在这儿养了个外室？
此时舒然八卦的兴起。
身后大街上又人来车往的喧闹。
因此她并没注意到，这周围除了她，还有好几个人。
几名影卫躲在暗处，都有些冷汗。
影卫甲小声，“咱们要不要去管啊？”
影卫乙犹豫道，“公子特地叮嘱，舒大姑娘不是外人。”
几人对望一眼。
既然不是外人，那是不是就不用管了？
再看舒然，她手指头扒着墙缝，瞪大眼睛看得十分来劲。
影卫们总觉得这样放任不管，好像对自家公子不忠。
但要是管吧，什么理由管？怎么管？
于是他们默默地挪开了视线，继续警戒其他方向。
紫衣女子与凤凌说话时，始终眉目含情。
那笑容甜的快能溢出蜜来。
再看凤凌，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表情。
这让舒然不禁扼腕叹息。
好好一个美人啊，单叫人看着就足够赏心悦目。
凤凌可真是太不知道珍惜了！
就在她内心上演小剧场，猜测两人此刻的剧情时。
凤凌视线忽地投射过来。
舒然吓得向后一缩。
但转念又想，她为什么要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看也是正大光明的看嘛！
她吸了口气，继续“理直气壮”地往外看去。
可这一看却发现，那边的美女已经不见了。
凤凌也不在了。
这时舒然头顶上方有人叫她：
“大侄女觉得怎么样，好看么？”
舒然正疑惑两人是不是又进院子去了，就随口答应：
“嗯，还可以，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话说出口，她自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猛地抬头向上看去，表情犹如见了鬼。
“凤凌！你怎么在这儿！”
凤凌从墙头上飘飘然落了下来。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舒然眼神闪了闪，有些不敢看他，“那个，我来卖东西。”
“然后路过，刚好看见，就，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她自知理亏，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凤凌望着她，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想看就走过去看，何必躲起来这么费劲？”
“我没有……”舒然本想矢口否认。
对上凤凌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觉得解释也是徒劳。
于是说，“反正我就是看到了。”
“不过我没听见你们说什么。”
“你养外室就养吧，北地那个情形，我也没机会给你到处宣扬去。”
“外室？”凤凌眉头皱了起来。
舒然见他这样，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于是认真措辞一番，纠正道，“那……应该说是相好的？”
凤凌额角的青筋肉眼可见的跳动了两下。
他咬牙道，“所以你就高高兴兴地看着？”
舒然想了想，如实道，“还好吧，因为听不见你们说什么。”
凤凌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
但他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怒气。
几番忍耐之后，他也只能说：“她不是我的外室相好。”
“她也是玄铁令下，可供调用的一名影卫。”
舒然一愣，“那位漂亮姑娘也是影卫？”
她脑海里浮现出谭栓才的模样，
不禁感慨同为影卫，形象还真是千差万别啊。
凤凌也是骑马来的。
他自去牵了马，与舒然一同回程。
一直等出了城，他才主动同她说起：
“她叫姜彤，是一个开私家乐馆的妈妈。”
私家乐馆是什么，舒然知道。
就是那种建在民居中的小型声色场所。
由几个色艺俱佳的乐伎支撑门面，不似教坊那样人多。
往来的客人也只有熟客。
饮宴听曲，通常组的都是一些私密且高端的雅局。
舒然瞠目道，“妈妈？她看起来很年轻啊。”
凤凌说，“姜彤自己原也是做这行的。”
“只是后来收留了几个女孩子，她自己就做了妈妈。”
舒然点头，“这样啊。”
凤凌看向她，道，“下次我带你来认识她。”
“你向来不喜循规蹈矩，应该会喜欢跟她说话。”
舒然急忙摆手，“不了不了，还是算了吧。”
凤凌挑眉，“为何？”
舒然说，“我看她看着你时眉目含情。”
“我自然是要避嫌的，免得无缘无故遭人恨。”
凤凌听到这话却笑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她看谁都是这样。”
舒然毫不掩饰嫌弃的表情，“我看是你太冷淡。”
“把人家的一腔深情不当回事吧？”
凤凌说，“告诉你个秘密，”
“十五年前，她在蜀地一代有个早就成了名的江湖称号。”
“胭脂娘子。”
舒然原本只是点头哦了一声。
但转念又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她震惊道，“什么？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