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泓将自己身上的包袱放在地上，然后动作轻柔的帮怀桑也卸下她身上的包袱，轻声的说：“萌萌，这一条河没有寄居异兽，还没有受到污染，我们梳洗一下再赶路，好不好？”
怀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就这么顺着他的动作，卸下自己的身上的东西。
听着他的轻声的询问，怀桑歪着头停顿了几秒钟后，点了一下头。
可也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这么待在原地，从包袱里拿出了放晶核的小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个晶核，而后扔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吃。
看着怀桑吃着晶核一副事不关己准备乖乖的等着自己梳理完的小模样，南泓无奈的轻笑出声：“哈哈，萌萌不是就哥哥一个人要清洗，连萌萌也要洗。”
怀桑嘴里咀嚼晶核的动作慢慢放缓下来，一脸懵懵的看着他。
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她也要。
南泓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轻声劝道：“萌萌，现在的身上都跟哥哥一样脏了。这样不洗，可不是好孩子。”
反应了几秒钟，大概听懂了南泓是什么意思的怀桑，动作缓慢的放下抱在怀里装晶核的小包袱。
然后对着南泓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
南泓笑着将她拉着靠近河边，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怀桑连洗澡的意识都没有，又怎么给自己梳洗呢。
他看着呆呆的等着自己下一步动作的怀桑，无奈的低头失笑，还是他来吧。
南泓将怀桑的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露出了她穿着粉白色裙子的少女身材。
他将已经脏到不行的披风放到一旁，准备等一下再清理。
南泓就直接让穿着连衣裙的怀桑坐在河边的岩石上，自己站在她面前帮她清洗。
南泓将怀桑脏兮兮的小脸打湿，拿着一条干净，刚刚在河里清洗过的毛巾，动作轻柔的一点点擦拭，直到露出了怀桑原本精致干净的面貌。
对于帮助怀桑清洗这一件事，南泓是毫无心理压力的，毕竟他面对的是什么都不懂，一点男女意识都没有的怀桑，而且四周无人，让他也放下了末世前的那些纲常伦理。
一人一尸洗着洗着，就开始打闹。
当然，什么都不懂的怀桑也不可能第一个动手引战。
是南泓擦着擦着，看见用全白眼珠看着他的怀桑，就起了玩心，泼在了她刚刚擦拭干净的脸上。
怀桑被泼得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一眨的歪着头看着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脸开怀的南泓。
在被泼了第三次，全身都湿漉漉时，怀桑才学着南泓的动作向他泼水。
怀桑是不懂，但是她怪力，每泼一次，就是又大片的河水飞向南泓。
南泓第一次就被全身打湿了，他看着全身的衣服，满眼笑得勾起胜负欲的嘴角，对怀桑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一人一尸打闹了许久，南泓为了等一下有时间清洗其他的才停下了打闹的行为。
他满脸笑意的靠近怀桑，拿着毛巾动作温柔的擦拭她的脸颊和青白色的皮肤。
然而，擦了一半，南泓又被反应迟顿的怀桑泼了一身水。
南泓拿着毛巾抚着额头，无奈的失笑，笑完伸手轻弹了一下怀桑的额头，轻声道：“萌萌乖，不闹了。先让我帮你洗洗好不好？”
这话说出来没有多久，南泓就觉得有些歧义不妥，沉默的红了脸颊。
但是，因为面前的怀桑一脸懵懂天真的表情，让南泓并没有多尴尬，只是缓了一会后，继续沉默的帮她洗头发。
在末世水资源是特别紧缺的，能遇见这么一条没有污染过的，不可多得的河流，所以他们洗了很久。
这也算是末世以来他们两人最干净的一次了。
南泓闭着眼睛将怀桑全身擦拭干净后，转过身去包袱里找了从超市里收罗的，没有开封的贴身衣物和连衣裙给怀桑摸索着穿上。
直到南泓全身红得像熟透的龙虾，才帮怀桑穿完衣服。
南泓面红耳赤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五官精致秀气，头发柔顺未干的及腰黑发，细腻浅青白色肌肤，身材苗条修长，眼珠子纯白，睫毛黑而长的少女。
他笑着静静的看了一会，才满意的将那一个装着满是晶核的小书包递到怀桑的怀里：“这样子，萌萌就干干净净的了。好了，先坐在这里边吃晶核边等一下哥哥。”
怀桑动作缓慢的接过装满晶核的小书包，面无表情的看着转过身向河边靠近，然后在一个岩石后面清理自己的南泓。
怀桑：“……”
呆呆的看了一会，怀桑才依照南泓的指示坐在岩石上吃着晶核，乖乖的等着他。
南泓将自己的整个人清理干净后，一身清爽的把他们俩个人的脏衣服全部搬到了河边清洗。
毕竟不是每一次两人都能很快的找到超市，补充衣物的。
南泓在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晾衣服架子，就这样边洗边晾。
怀桑在他边上蹲着看了一会，也跟着拿了一件衣服，学着南泓的样子，一下一下的搓洗。
察觉到怀桑的动作，南泓讶异的看着她笨拙的动作，轻笑出声。
但是却没有阻止她，而是手把手的教她，即使怀桑学得非常缓慢，但南泓还是教得乐此不彼。
因为衣服不会那么快干，所以南泓在河旁找了个隐蔽的场所，先住了下来，等衣服干了再走。
也许是因为今天下午怀桑学习他的动作，让南泓起了想要探索怀桑更多可能的心思。
也许有一天，她也能完全像人一样的思考和生活。
夜晚时，南泓坐在火堆旁开始教怀桑如何微笑。
开始时，怀桑不太理解话里的笑是什么意思，毕竟这对她来说太过于抽象了些。
笑，是指他一瞬间变得会发光和好看时的样子吗？
直到南泓用他两根食指轻轻的戳在怀桑的两边嘴角上，并且向上推出一个弧度后，轻声耐心的温柔道：“这就叫微笑，是一个表达自己在当时很开心的表情。”
怀桑任任由他戳着自己的嘴角，懵懵的眨了下自己的眼睛，停顿了几秒，才在南泓期待温和的目光下，扯出了一个极其扭曲僵硬的表情。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表情，让怀桑好像用出了全身力气去支撑。
她的额头和鼻尖出现了些许的细汗，眉头微蹙，可以看出怀桑在做出这表情时的艰难。
南泓连忙心疼的摸着她的脸颊安抚道：“萌萌，没关系。我们不急，以后用多就习惯了，现在不急。”
怀桑眨了眨眼睛，脸部僵硬扭曲的表情，缓缓的顺着他安抚的动作放松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
看着怀桑一脸懵懂，不知所以的看着自己，南泓好笑宠溺的轻揉着她的头，轻笑出声，问道：“你说……我们萌萌以前的性格也是这样吗？”
怀桑听着他的话，缓了许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怀桑忘了以前的记忆，回答不上来，南泓知道。
或者说南泓只是为了说出下一句：“我猜，萌萌以前……应该是一个性格开朗，讲话慢悠悠，喜欢漂亮裙子的可爱女孩。”
她……是吗？不知道。
但是怀桑缓了几秒钟后，还是点头认同了南泓的话。
深夜时，坐在熟睡南泓旁边的怀桑，连衣裙的一角依旧被南泓拽在手里。
她也依旧“咯吱咯吱”的吃着晶核，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怀桑每吃一颗晶核，就缓慢艰难地扯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那表情看起来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若是有人半夜看到怕是会被吓得尖叫出声。
刚开始时，怀桑的脸上出现一丝的变化都极其的痛苦艰难。
身为丧尸体温偏低的她，每扯出一丝表情，额头的冷汗就直冒。
直到后面，天快亮时，怀桑才扯出了一个僵硬，不怎么扭曲的笑脸。
早上南泓自然醒来，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坐起身来。
动作自然的摸了摸坐在他旁边怀桑的头，声音慵懒得轻声说道：“早上好，萌萌。”
在怀桑过脸来，入眼的是一个眼睛笑成月牙状，笑容灿烂，自然的小脸。
南泓：“……”
那一刻，南泓迷蒙的意识瞬间清醒，内心的跳动灼热一点点的蔓延到了全身。
他呆呆的看着怀桑许久，直到怀桑见她没反应，收回了笑容，歪头用全白的眼睛看着他。
南泓的眼眶有些酸涩，他伸手将怀桑紧紧的抱进怀里，脸埋在她的肩颈，声音低哑的说：“……萌萌，笑起来真好看。”
怀桑睁着呆呆的眼睛，感受着后脑勺，他手掌轻拍的力度，心尖止不住的发烫。
能让她唯一表达自己的方式，就是昨天刚学会的笑容。
所以，怀桑在南泓的怀里缓慢自然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南泓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萌萌是练习了一个晚上吗？”
几秒后，怀桑点了一下头。
南泓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捏了一下她的耳垂道：“……哥哥以后陪着你一起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