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依依对启煜明的无赖行径有些无可奈何,她想,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饭桌上尴尬的气氛简直尬出了天际,三个男人外加一个女人各怀心事,谁都不愿贸然开口。
最终还是叶依依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爸、今天的菜可还满意?”
叶不凡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爸爸常吃你做的菜,有哪次是不满意的,你应该问问客人们的意见。不过莫齐他也不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饭菜,要是不好吃他也不会来了,是吧,莫齐。”
说完,叶不凡还特地向莫齐使了使眼色。
聪明伶俐的小伙子立马心领神会,连忙说道:
“是呀,叔叔,依依的厨艺还真是没得说,每道菜都能触动我的味蕾,美味至极。”
得意洋洋的老父亲略带挑衅地对启煜明说道:“看来启先生的意见尤为重要了,毕竟您是第一次品尝,不知道还合不合您的胃口呢。”
“四面楚歌”的男子轻抿了一下嘴唇,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从容地说道:“叔叔有所不知,鄙人曾有幸品尝过令爱为我精心烹制的爱心面条,时至今日仍然回味无穷。”
这下轮到叶不凡傻眼了,他本来还想借莫凡刺激一下启煜明,却没想到反被这小子刺激到了。
他想,女儿何时还为这小子煮过面的,虽说之前女儿在启家工作,但听女儿说,启家有的是大厨,这种事情应该也轮不到女儿去做,他才觉得启煜明肯定没有这个福气品尝女儿的手艺。
想到这里,操碎了心的老父亲连忙向女儿询问道:“依依,这是怎么一回事?”
无辜被牵连的女孩显然不想回答父亲的这个问题,她用一种哀怨的眼神望着启煜明,仿佛在说:“谁让你说这些的。”
而罪魁祸首却是愈发嚣张,只见他不急不慢地说道:“那日令爱深夜来访,有情人花前月下,互诉衷肠,她见我饥肠辘辘,就贴心地为我煮了一晚面条……”
这讲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叶依依可听不下去了,她连忙大声嚷道:“启先生,您能不能别再胡说八道了。”
叶不凡望了望一旁尴尬不已的莫齐,连忙打圆场道:“启先生,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女儿我最了解,她是一个懂分寸的女孩子,我知道你们曾经短暂交往过,但不是很快就结束了吗。既然现在已经翻篇了,就没必要再讲这些有的没的让别人误会了。这样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来说影响也不好,您说,是吧。”
叶不凡的这番话既是讲给启煜明听的,也是讲给莫齐听的。
叶不凡的偏爱让启煜明很不高兴,可又不好对未来的岳父发泄不满,他只能把怒火发泄到那个年轻人身上。
“莫先生,听口音您不是上海本地人吧。”
“是的,启先生,我是北京的。”
“北方人。”启煜明若有所思地说:“照理说南北的饮食习惯是很有差异的,很多北方人是吃不惯我们上海菜的。莫先生刚才那样高度评价我们依依的厨艺,会不会有点言不由衷啊,我觉得有刻意讨好的嫌疑。”
莫齐自然知道启煜明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平静地说道:
“启先生有所不知,我虽然出生在北京,可我的爷爷奶奶却原是上海过去的,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吃着奶奶做的上海菜长大,比起北方菜,我还是更喜欢地道的上海菜,我从小就很喜欢我奶奶做的菜,只可惜她老人家已经仙逝了,我再也品尝不到她做的美味佳肴了,直到后来我吃了依依学妹做的菜,发现跟我奶奶生前做的口味惊人的相似,我自然会格外喜欢了。”
男孩不卑不亢的回答赢得了叶不凡的好感。
叶不凡怜惜地说道:“喜欢吃以后就常来叔叔家,趁着你和依依都还在上海,让依依给你做。”
莫齐连忙乖巧地回答道;“谢谢叔叔,只要叔叔不嫌烦,我以后肯定会常来蹭饭的。”
这一回合,启煜明明显败下阵来,可是他并不气馁,打算寻找合适的时机再次出击。很快机会就来了。
正当叶不凡和莫齐聊起他们前两天去听钢琴家朱可夫先生钢琴独奏会这件事。
叶不凡很喜欢钢琴家朱可夫先生,这位大器晚成的钢琴家前半生一直籍籍无名,直到四十岁那年才一举成名,轰动了整个钢琴界。
可能是联想到自己的经历,叶不凡很崇拜这位钢琴家,他想到自己当年怀才不遇倘若也能像朱可夫一样坚持自己的梦想,说不定自己也别有一番光景。
启煜明见送上门的机会,自己岂能不把握住,连忙说道:“叔叔,您很欣赏朱可夫先生吗。太巧了,他是我外公生前的故交,与我也常有联系,他昨天还联系我说要举办一个小型的沙龙会,参加的人也都是些音乐界的人,大家聚在一起交流切磋一下,他本来想邀请我参加的,我正巧也没时间,如果叔叔有意向可以代替我去参加的,相信你一定会收获不小的。”
启煜明的话音刚落,叶不凡就立刻来了兴致。
谁说中年人不追星,只要给他们机会,这痴迷偶像的狂热程度是绝对不会亚于任何一个年轻人。
刚才还对启煜明抱有敌意的叶不凡在听说这件事情以后对他的态度是360度大转变。
叶不凡开始滔滔不绝地跟启煜明谈起了钢琴家朱可夫的事情,就连他中意的女婿人选莫齐也被他冷落一边。
看来这招投其所好果然管用,狡猾的男人终于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叶依依望着老父亲为了偶像就对不喜欢的人这般曲意逢迎,她认为父亲简直太没有原则了。
莫齐这个聪明人也发现了今天已经不是自己的主场,就算再待下去也讨不到半点便宜,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待日后再徐徐图之,他吃完了饭待不了多久便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