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已到，外面的人不曾辟谷的人早就饿得头晕眼花。
但鬼王还没出现，他们也只能等着。
这几天，除了殷明月以外，其他的女子都不用干活，但是吕竹经常会去帮殷明月。
两个人关系最好。
吕竹也经常偷偷地给殷明月拿吃的。
“明月，一会吃完你就去睡觉吧，你的活我帮你干。你很久没休息了，如果鬼王真的遵守约定放我们走，你还得留体力赶路，否则被落下了，路上很危险的。”
殷明月心中恨极盛澜，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冷着脸拒绝了，“不用，我不会给她任何对付我的把柄。”
吕竹叹了口气，“其实盛小姐也没做什么，你对她动了杀心，她只是这样不轻不重地惩罚你而已，你何必呢？”
“惩罚？”殷明月把手上正在吃的干馒头拍在桌面上，碎掉的馒头散了一桌，“她凭什么惩罚我？这里是万鬼岭，不是她明清宗，她有什么资格惩罚我？就因为她把鬼王勾到手了？”
“明月！”吕竹一惯好脾气，难得如此大声冷喝，“这话你不可胡说，盛小姐能在万鬼岭如鱼得水，自有她的能力。但是什么与鬼王苟且之说是万万不可的，你会害死她的。”
殷明月不以为意，“我本就要让她死。”
吕竹瞳孔震惊，“为……为什么？如何能到这种地步？”
“哼，你是千金大小姐自然理解不了，因为没人敢欺负你。但是我，如果不能变得没人敢惹，我就会一辈子被欺负！”
殷明月眸光中闪烁着冰冷的野心，盯着外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像是在盯着自己一片漆黑的前路。
“我不奢求你理解我，这条路注定孤独。你们这些大小姐每日吃吃喝喝，有家里人铺路，可以结伴而行。但我不同，我选择的路注定孤独。”八壹中文網
殷明月突然对吕竹笑了一下，“喜欢扎堆的人，不可能有出息的。”
吕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殷明月，在她印象里，殷明月话少沉默，虽然看着冷漠，但是从不会偷奸耍滑。
她知道她是明清宗的外门弟子，跟其他人都不熟悉，所以主动跟她说话，跟她交朋友。
可是她却说，扎堆的人没有出息。
那要如何？不交朋友了吗？
吕竹不太理解，她斟酌了下，说道：“每个人的路确实不同，只是明月，你可以追求强大，但是不可有太多执念。”
殷明月抱胸看她，“你又要替盛澜说好话？”
吕竹看着殷明月的眼神很认真，“盛小姐大概是不需要我说好话的，我是为了你，明月。
你太执着了，我知道你受过盛小姐的欺负，我确实没有亲眼看到。我亲眼看到的，是在你对她起了杀心之后，她仍旧没有做任何真正伤害你的事。”
殷明月：“哼，那是因为这里不是她明清宗，不是人人都围着她转的。”
“但你不能否认，盛小姐在万鬼岭有你我都做不到的自由度，她要是真的想对你动手，不是没有机会的。”吕竹仍旧坚持。
这几天，吕竹基本每天都会提起盛澜。
殷明月是她的朋友，身世不好，她不希望殷明月去恨盛澜，把自己拖得更痛苦。
可是殷明月却不这么认为，总是觉得吕竹在替盛澜说好话。
现在十日时间到了，她听得也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吕竹被刚刚殷明月充满戾气的眼神惊了一下，在心里说了好多遍的话顺着舌尖滑了出来，“我是想说，人都会变的。也许曾经盛小姐年少不懂事，但是现在她没有再伤害你，你不如先放下偏见，试着跟她和解。如果不行，再恨她不迟。”
吕竹几乎是掏心掏肺，握着殷明月的手，“明月，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盛小姐没再做过分的事，你也不要针对她了，你安心修炼就是。要是不喜欢明清宗，你可以来清心宗找我。”
在吕竹看来，殷明月针对盛澜，最后吃亏的只有自己。
她独自一人，拿什么去跟一个宗门小姐斗呢。有时候，就是要吃一吃眼前亏的，她知道这样说，明月会更不高兴，觉得她瞧不起她，也就只能这样委婉着劝。
也许以后有机会她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
吕竹捏了捏殷明月的手，冲她温柔地笑。
殷明月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手，白皙干净，就算干了几天粗活，休息几天也就恢复白嫩了。
但是她的手，粗糙难看，还有几处指节变了形。
天差地别。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不再反驳，竟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只要她不惹我，我不会再动她。”
吕竹露出纯真的笑容，“这样就很好了，其实盛小姐只是年纪太小了，加上家里娇惯，她心地不坏的。”
殷明月勾了勾唇，没说话。
她看着吕竹满足的笑容，心里直冷笑。
这个吃人的世界，这样天真的人，只会是被吃的命运。
也许以前她遇到吕竹会感激她，但是现在她只觉得烦躁。
不曾经受过她的痛苦，有什么资格劝她放下？
……
盛澜一直到临走都没再见过君域，倒是无头鬼顶着脑门被缝得乱七八糟地伤口跟她说：“君上身上的鬼气不同，若接触了你，会被你的同门发现的，我送你出去。”
盛澜看他，“你认路吗？你不是只认得从这里到后厨一条路？”
无头鬼：“我们鬼就是只认一条路，但是我可以把你扔出去。”
盛澜：“你敢！”
无头鬼：“那你去后厨，跟她们一起走。带路的是吊死鬼，她很丑的，要不要我帮你把她的脑袋砍下来，你可以当成是我。”
毕竟看习惯的东西，再可怕也就那样。
盛澜被逗笑，“你们鬼都是这么相亲相爱的吗？”
无头鬼一本正经，“她说她也想让君上给她缝脑袋。”
盛澜无法理解，“行了，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无头鬼大概没有听过这种话，还有人跟鬼说我有空来看你的。
他十分诚恳的表示，“我可以去看你的，不过得晚上。你睡觉也没事，我就在床边看你，你睁眼就能看到我啦。”
盛澜：“……你敢去明清宗，我就把你脑袋缝到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