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野被简辞雨拽出好远才停下来,习惯性的掏出烟点燃,眼神透过烟雾看向简辞雨,冷漠平静,“我跟你什么时候有约了?”
简辞雨干笑两声,“随便找个借口嘛。”
席青野瘦长的手指夹着烟,屈指弹了弹烟灰,沉默无言。
简辞雨看着他,说:“总觉得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没有。”席青野抽完一根烟,见简辞雨用手指挡着鼻子皱眉的样子,准备再掏烟盒的手顿住。
然后直接把整盒烟扔进了垃圾桶,“走吧,找个地方休息。”
简辞雨挑眉,“你不抽了?”
席青野:“你不抢我烟了?”
“哈。”简辞雨笑了,“看你心情不好,怕抢你烟你心情更不好了。”
他耸了耸肩,“虽然我并不觉得这玩意会让人心情好。”
席青野嗯了一声,“的确不会,所以扔了。”
他大力揉了把简辞雨的头发,“小粉毛,开路,我卡在你那里。”
“我去,你少学盛澜那么叫我,难听死了。”简辞雨顺着自己的头发,“带什么路,去酒店开个房间就是了。”
席青野脚步微顿,轻轻的嗯了一声。
另一头,盛澜一如既往睡在祁湛的家里,一如既往霸占了人家的房间。
甚至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指挥,“你这个床啊,应该靠窗户近一点,这样你就能感受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祁湛倚靠在门口,提醒她,“窗帘拉着,中午的第一百缕阳光也感受不到。”
“拉开窗帘睡啊。”
“不安全。”祁湛走到窗户边,把盛澜拉开的窗帘拉上,道:“这里楼层不高,有角度能看到。你要是喜欢被太阳晒醒,带你去远郊的别墅睡,那里窗外是山,没人能看见。”
盛澜没想到祁湛这么认真,其实她只是想抬个杠。
盛澜往床上一坐,“我又不光着睡,看就看呗。”
祁湛靠站在窗台,跟床之间只隔着半米距离,他的脚尖跟盛澜的脚尖隔着不足半个手掌的距离。
让人很想将距离缩到零。
他不动声色的换了身体重心,脚尖慢慢碰到盛澜的鞋边,轻轻踩住。
这一系列动作轻微而不经意,盛澜正拿着祁湛床头的玩偶玩,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我记得上次还没有玩偶的,你买的?”盛澜问道。
祁湛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这时,盛澜伸长手去拿一只半人大的玩偶,在床的另一边,身体也不自觉地跟着移动。
脚却像是被钉住了动不了,她天生就是个暴力魔,也不看原因,直接腿上使劲狠狠往上抬。
“啪!”
丝线断裂的声音响起,盛澜脚背一阵凉,她晃晃悠悠的破鞋,终于一分为二,鞋底和鞋面彻底分了家。
她跟祁湛视线对到一起,祁湛一惯冷淡的脸满是震惊。
盛澜有点尴尬,鞋破了还抬不起脚,她心一狠,借着鞋底跟鞋面最后一点连接,猛得用力一抬。
终于脚离开了地面,她正要说话,身上突然压下一个重物。
“重物本物”——祁湛,腿压着盛澜的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澜那一下蛮力,把鞋底拽动了,也把踩在鞋底上的他,拽动了。
他没想到他踩的边缘其实不是边缘,是盛澜已经破掉的鞋的小半鞋底。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他有力的手臂撑在盛澜脑袋两侧,眼睛看着她,出声时气息抚过盛澜的脸和唇。
“盛澜同学,我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祁湛的声音很轻,透着压抑和沙哑,喉结微动。
不小心摔下来的时刻,凭他的反应用手撑住身体悬空轻而易举。
但是下方的人,把他的一切反应神经断得干干净净。
夏天的衣服本就薄薄一层,肌肤的温度自彼此身上传递,逐渐升温,感觉明显。
盛澜觉得自己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大蒸笼里,不一样的是,无处不在的热气都是属于祁湛的。
呼吸,体温,让人嗓子发干。
祁湛唇角慢慢勾起,眼睛亮得惊人。
令他无比愉悦的是,盛澜脸红了。
没有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投怀送抱,也没有反调戏他。
她虽瞪着眼睛装凶,可粉嫩的脸颊骗不了人。
这才是真正的她。
抛去那些天才的光环,丢掉大小姐的地位,洗去满身污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嗯……长得很漂亮的普通女孩子。
其实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祁湛却压抑了心底的念头无数次。
无数次,他不想听简辞雨的建议了。
他想亲她,在他的床上,他的怀里。
但是……还不行。
终于,他起身站好,松了松领口,把身后的窗户打开一条缝,用后背挡住,冷风吹散一背的热汗。
面上仍旧云淡风轻,好似就只是不小心摔倒,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盛澜坐起来,看到自己的鞋破成两半,回答了祁湛刚刚的问题,“刚刚我鞋动不了了,你踩到我了,赔鞋。”
——“我的花啊,你冲上去亲他啊,上了他,别说鞋,别墅都给你啊花!”
——“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花姐你怎么了?你还是那个渣女吗?!你堕落了!”
盛澜一直没时间独处,也没法回怼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不是她怂,她就是……不想那样对祁湛。
她想循序渐进,进度太快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祁湛可不是晏初或者君域,吓跑了真就不理她了。
最高端的猎人就是要沉住气!
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晃着自己的破鞋,白嫩嫩的脚丫子从鞋洞里伸出来,耀武扬威一般。
祁湛没忍住,俯身握住她的鞋,连带着脚一起,说:“我赔。”
盛澜不太自在,有种命脉被人抓住的感觉。
关键她鞋是坏的,祁湛的一部分手掌贴着她的脚心,有点痒。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把脚抽出来。
“那我明天穿什么去学校?”盛澜低着头,声音不自觉的放软。
祁湛突然深深吸气,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何曾听过她这么娇软的声音,他保持着俯身的动作不动。
他知道看起来一定很傻,但是他不敢动,一动就会被发现,他有多渴望她。
他拽了拽领口,用力太大,扣子崩落一颗,他却无心理会,哑声道:“我现在去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