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海雪和江月要被拉着继续第四摊的时候，顾声总算是到了。
“现在也有些晚了，我还海雪就先走了。”江月领着姜海雪，跟导演和制作人告别。
制作人是个好喝酒的，听说平常吃饭的时候都要配一瓶二锅头，现在难得遇上这种能喝酒的场合，肯定是使劲儿跟人喝。所以在听到江月说要走的时候，不仅脑子打架，连舌头也不利索，反应了好一会儿。
“啊——啊——，怎么就要走了呢？”
“海雪明天下午还有个杂志拍摄，不能太晚回去。”
其实姜海雪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事，江月不过是想走，所以才跟制作人扯了个谎。
“哎呀，就再多留一会儿嘛。接下来不是要去唱歌吗？海雪演戏我们见多了，还没听过海雪唱歌呢？”即使制作人已经半醉，可还是不依不饶的，一点都不想有人在他的酒局上离开。
“导演，我跟海雪就先走了。”江月知道制作人现在已经开始犯迷糊了，也不搭腔，准备跟旁边的导演说一声，然后就走了。
大家都是酒鬼，说一声再走也只是基本礼貌，也没指望你们能放人。
跟江月预料的也没相差多少，导演这边也是大舌头，“怎，怎么就要走了，再续一摊啊！”
“走吧。”江月看姜海雪还有些不放心，也不管旁边的人，直接揽着姜海雪就往外走。
说一声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连留客的话都让你们说完了，见好就收吧。
这种杀青宴，心意到了也就行了。江月的酒量虽然不错，但也止不住制作人和导演过来灌酒，要是顾声再不过来，江月觉得自己和姜海雪也差不多要喝趴了。
本来姜海雪还有些不放心，毕竟以前姜海雪跟着的经纪人，都是让姜海雪陪到底的，跟江月这种半途不顾主人挽留直接走人的一点都不一样。
可等走到外头一吹凉风，原本因为酒精有些麻痹的脑袋霎时间就清醒过来。
走就走吧，反正也过了招人待见的二十几岁年纪。以前被留下，是因为经纪人想让姜海雪跟制作人和导演打好关系，希望下回有戏的时候还能找姜海雪。
现在姜海雪是姜家女儿的身份基本在圈内已经不算是秘密，就算姜海雪第一摊的时候不用打招呼直接走人，也没人会当面说一个不字。
况且姜海雪现在也不比以前，知名度和名气也上来了，根本就不用像以前那样，要一个剧组一个剧组地去试戏。只要姜海雪在家呆着，自然会有剧本送上门。
再说了，就跟制作人和导演在酒醉的时候调侃自己的一样，都扒上尹景明这个长期饭票里，以后就算不演戏，出去的时候大家也会看在尹景明的面子上喊她一声“姜老师”。
别人是母凭子贵，姜海雪是妻凭夫贵。
姜海雪觉得自己今天想起尹景明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
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事呢。
她站在路边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发愣，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下厨了。
以前为了给尹景明做饭，专门去报了几个料理班。一开始的时候，手指头上总有数不清的伤口，被刀划伤的，被热油溅到的，指甲缝里还有酱油料酒残留的黄褐色污垢。
哪像现在的手指头，油光水滑的，一看就知道养尊处优。
哎，等明天尹景明回来，除了让他表演个农民蹲，也让他给自己炒盘菜吧，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几年前辛辛苦苦给他做饭了。
这已经是杀青宴的第三摊，附近也没什么不识趣的粉丝会过来要签名。所以姜海雪垂着头，放心地把疲惫挂在自己的脸上，吹着深夜的凉风，等顾声开车过来。
“姐姐，姐姐，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姜海雪猛地一抬头，看见眼前有个小姑娘在她面前。
“你知道我是谁吗？”姜海雪现在戴着口罩又戴着墨镜，她敢保证，就算是真爱粉也认不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会过来要签名。
“我知道啊，”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你是海雪姐姐。”
姜海雪抬了抬眼，她没想到还有粉丝这么执着，等到现在才过来要签名，“答应姐姐，签完名就回家。”
大概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关系，姜海雪这几年总是母爱泛滥，即使是面对小了自己几岁的女生，也下意识散发出母性的光辉，叮嘱小姑娘回去的时候要小心。
“海雪姐姐，你跟很多明星一样，都有很多个签名吗？”
姜海雪的笔一顿，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这么问？”
“没有，就是你这个签名跟上次给我的不大一样，我就是好奇问问。”小姑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抽回姜海雪签名的本子，怯生生的。
上次？
“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来找我要的签名？”姜海雪下意识晃了晃脑袋，感觉里面灌满了酒精，根本就转不动。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分明有些眼熟，可姜海雪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她。
“就是你排练结束的时候啊。”
排练？
结束？
姜海雪脚下打滑，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她往旁边焦急地看了看，发现江月还在身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在想着，怎么顾声还不过来？
“别等了，那个男人不会过来了。”原本满面笑容的小姑娘突然沉下脸，压低了声音。
“你是什么意思？”姜海雪手心渗出了汗，她摸了摸身上的衣兜，可怎么也找不到手机。
“没什么意思。”小姑娘伸手轻松地按住准备后退的姜海雪，然后一把把江月扯开，迅速地把姜海雪塞进开过来的车里。
“海雪！”
姜海雪听见江月在车后头着急地追着，她转身趴在车窗上，拼命地拍着玻璃，然后又朝那个小姑娘喊道，“你们要抓我干什么？”
“怎么能说是抓呢？我们分明是有事先打过招呼的。”
“什么时候打的招呼？”
“刚刚您那位助理跟我们打架的时候。”
姜海雪心一凉，整个人呆坐在座位上。
难怪顾声这么久都没过来。
“你们是谁？”
“我们家主想请姜小姐过去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