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上夫人!”慕老太太指着门口,让身边的李嫂动作快些,自己慢慢跟在后面。
伊唯速度很快,出了门拦下辆出租车,等慕老太太出门时,正看到她把行礼箱放进后备箱。
“丫头,你等一下,我也要去机场。”慕老太太心急地向她走过来,追赶她的李嫂顾着老人的动作不灵便,回头扶着慕老太太赶上出租车。
两人匆匆忙忙赶到飞机场,下车后看到陈助理,陈助理不说话,帮忙把行礼箱取出来,然后领着两人进飞机场,从机场另外的登机口进去,进入停机场,早有一架私人飞机准备起飞,他们直接登机出发飞往洛市。
一路上,伊唯强装出的镇定慢慢被时间击溃,刺红着双眼很疲惫。她不敢哭出来,怕引起身边的老太太伤心。
老太太很累了,不过短短的几小时,她整个人像苍老的十几岁,悲伤的面容让人心疼。这会儿她刚闭眼睡着,拧着眉似乎在做恶梦。
伊唯咬咬牙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把空姐准备的毛毯轻轻披在慕老太太身上,按铃招来空姐,她需要一杯咖啡提提精神,最好是味道最苦的,这样才能让她更清醒。
很快,空姐过来小声询问:“慕太太,请问您需要什么?”
“请给我一杯原味咖啡,谢谢!”伊唯苦涩地笑。
空姐打量了下她的表情,转身离开,不久后拿来一杯咖啡给她:“慕太太,你要的咖啡。”
“谢谢!”伊唯接过咖啡,就着杯口喝了小口,苦涩的味道让她拧起眉宇。还真是苦,她第一次品尝这么苦的味道。
“你可能需要这个。”空姐没有离开,笑容温馨地递来一只沙糖棒,“心情不好时,甜味能够治愈。希望你能开心起来!”
给完沙糖,空姐转身离开。伊唯拿着沙糖棒失神,直到端在手里的咖啡倾斜洒在裤子上,她才惊醒,慌慌张张抽出纸巾擦干。
到达私人机场,伊唯扶着慕老太太下飞机,看到慕飞扬和汪芷中来接机,两人状态都不好。慕飞扬看上去很累,眼里掩不住浓浓的伤心和悲疼。而汪如萍只是睡眠不足,精神状态不佳,却没忘记化妆装扮自己,眼里有没有伤心伊唯看不出来,只觉得她很淡漠,好似不关心慕寒漠的生死。
她以为汪如萍只是对她有偏见,不喜欢她,没曾想对慕寒漠也是如此。她感到心寒和可怕,目光尽量避开和汪如萍接触。
“打捞有结果了吗?”慕老太太抓住慕飞扬的手,紧紧地握着,有丝期盼地问,“找到漠了吗?”
慕飞扬目光闪避,不敢和她对视,沉默着不说话。一边仔细盯着他表情的伊唯心中一寒,有点绝望。
“婶,还没有找到寒漠的尸体……”
“闭嘴,谁问你话了。”慕老太太激动而愤怒地瞪着汪如萍,指着她脸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我的漠不会有事的,漠不会死。”
汪如萍被指着鼻子骂,脸上一阵青白交错,最后铁青着脸瞪向眼前的老东西,狠不能擢着她的鼻子骂回去。
她现在比谁都急躁和不安,海边打捞已经整整持续一天,那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说是只打捞到慕寒漠昨天开出去的车,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她要慕寒漠死,只有见到尸体才会让她安心,相信他是真的死了,不会再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是我嘴笨,说错话了,婶别生气。”现在情况不明,汪如萍不打算和老东西撕破脸,只好继续卖着笑脸讨好。
“哼!”慕老太太给她甩冷眼,拉着伊唯的手说,“丫头不要担心,漠一定没有事。”
“嗯,我相信他!”伊唯点点头,“老太太,我想去他出事的地方看看。”
“老太太也想着去看看。”慕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回头对身边的儿子说,“安排辆车,我和伊唯去漠出事的地方看看。”
慕飞扬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别的,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到慕寒漠,无论死活,因此他没有发现伊唯和母主关系变好。只当两人目的一样,没有他想,点点头说:“你们和我一道去吧,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有结果。”
汪如萍心思如发,把两人关系融洽看得分明仔细,她很吃惊,不知道伊唯使了什么手段,先勾引到慕寒漠,接着和老东西相处融洽。她感到了威胁和不安,她决定不能让伊唯和慕家攀上半点关系。
慕飞扬扶着母亲和伊唯已经出了私人飞机场,汪如萍紧追过去,挤上车与他们同行。
车里,慕飞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汪如萍上车时很心急,没有看清车里都有哪些人,等她坐下来,才发现身边坐着伊唯和慕老太太,伊唯坐在靠窗的位置,中间自然是坐着一脸不开心的慕老太太。
汪如萍僵着身体挺胸端坐,刻意挪挪位置避免和老东西接触。
谁也没有心思说话,静静地各自沉默。
“慕总,到了!”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伊唯胸口一顿,差点忘记呼吸,颤抖着手推开车门,一眼就瞧见被撞出的缺口,脑子里瞬间勾绘出慕寒漠开车撞断护拦落进海里的一幕,他惊恐和绝望的表情深深刻进大脑,真实而让人害怕心慌。
“不要!”伊唯突然冲出去,伸手想抓住什么,一只脚半悬在海崖上,身子陡然前倾。
“要命!”她几近跳海的样子惊吓到慕老太太,惊叫中及时抓住她的手,把人从崖边拉回来。
“不要命了!”慕老太太一辈子都没现在刺激惊吓,一手撑着老腰喘着精气吼她,“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回车里坐着,司机把车门锁死,别让她再出来。”
跟在身后冲出来的汪如萍急急收回使坏的手,侧身让到一边,暗自惋惜错失一次除去二人的机会。刚刚她能再快一点,就能很自然地将两人从崖上挤下去。
伊唯没有反应,被慕老太太推进车里,过重的甩门声让她找回神智,错愕地看着车窗外对她怒眉相对的慕老太太:“出什么事了,慕寒漠呢?”
听她提及慕寒漠,慕老太太感到阵阵揪心:“伊唯,你在车里好好休息,漠现在还没有消息。”
说完,慕老太太回头看了眼海崖,神色沉重地上了车,陪着伊唯坐在车里,等打捞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