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从门缝透过来的蓝光,也几乎将她脚边的地面铺满。
她眼看着那些人在门前停住脚步,紧接着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伴随着‘啪嗒’一声,整个空间在刹那间变得敞亮了起来。
这道门是由两扇面积体积一样的木板组成,庆幸的是两扇门都被打开了。她屏息躲在其中一扇门的门后,大气不敢出的静静听着门那头另一边的动静。
除了忽明忽暗的蓝光,此时的她什么也看不到。那群进来的人也不说话,周围安静得仿佛连绣花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随后,莫悧听到了什么东西被放置在地面的微弱声响,她猜测那十有八九是需要轻拿轻放的贵重物件。
趋于理智,她全程都没敢探出脑袋去看。心底仿佛有另一道声音在告诉她,不能让宋则坤知道她曾接触过外面那发着蓝光的东西,绝对不能。
这节骨眼上,由于神经持续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她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一动不动。对肖与数小时的担忧,在这一刻也仿佛化为了虚无。
她就这么寂然的杵着不敢动,双脚麻木,全身僵硬,就连先前的冷汗都已经干去了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门另一边的光线变得不再晃眼,莫悧也听到了那参差不齐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他们出去了,还友好的替她关了门,灭了灯。
几乎贴着她脸的门板被挪开后,数个散发着蓝光的圆柱体倒映在了她的瞳孔中。
还未来得及惊讶她就下意识眯起了眼,并迅速拉长衣袖抬手挡在额前,试图遮挡住暴露在这未知蓝光下的每一寸皮肤。
先前那些人将这些东西搬进来的时候,她没敢往外看,自然是不知道他们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穿着什么特制防护服。
她从未见过眼前的装置,它们散发着冰冷澈骨的蓝色光芒,让人心生不敢靠近的畏惧。
假若这些光线存在放射性之类的危险性质,那么刚刚暴露在光线下的那几秒,就足以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
奈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她,最终还是败给了那该死的好奇心。
她朝着其中一个装置径直走去,不带半点犹豫。先前挡在额前的手也在不觉间放了下来。
随着她的靠近,她瞳孔中的蓝色圆柱体越来越大,挥洒在她身上的蓝光亮度也更强。面前的装置由发着蓝光的未知物体,和外围的银色金属架组成,蓝光物体看起来像个巨大的药囊,它散发出来的光线时强时弱,看似有频率的变换着光线强度。
就算走近细看,她也无法从它的组成结构上得知,这是运用在什么事情上的装置。她往后退了几步,摸出手机录了视频拍了照片后,才依依不舍的走到门边,重新实施起她那被迫暂停的逃跑计划。
厚重的木门被拉开一条缝,她装装眼珠子往外看,确认了没有异常,她才侧出身子,轻手轻脚地将门合上。
莫悧发现门外整条走廊,居然一个监控都没有,难怪他们这么久都没找到她的位置。虽然觉得哪里奇怪,但此刻的她并不是该思考这层楼建筑结构的处境。
她快速移步至安全通道,下楼期间也没敢制造出多大动静,时刻保持着警惕的状态。
意外的是,她居然就这么安然无恙的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眼前正好停着一辆刚刚启动的车,她二话不说地猫着腰小跑向那辆车,迅速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车主是个中年男人,后座的动静使他猛地回过头来。大叔一脸问号的看向后座来路不明的女人,错愕得说不出话。
莫悧灵机应变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她用着官方且严肃的语气道:“我在执行任务,希望能得到您的协助!您能将我从这里送出去吗?”
大叔一脸懵逼的朝着证件凑近,女人手上的证件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他将信将疑,但还是无言的踩下了油门。
毕竟这女人的要求也不过分,把她送出去而已,举手之劳罢了。
莫悧见车子动了,赶忙从座位上起来蹲了下去,虽然她今晚没少被监控捕捉到,但能少一点是一点吧,要是能制造出她在这栋大厦里凭空消失的迹象,就更好了。
事实上职员在那么长时间内都没能找到莫悧,不是因为他们无能,这栋大厦每层都有监控,想抓她简直就跟探囊取物那般简单。
他们放弃继续追逐她的行踪,是因为他们知道莫悧去了什么地方,只是他们没有权利,也不敢前去抓她罢了。
不久前,宋则坤勒令将六楼整层全部封锁,原本在这层的办公室会议室之类的设施,都在短时间内挪去了其他楼层。八壹中文網
没有人知道宋则坤想做什么,他们更不敢过问。
直到车窗外出现热闹的街市,莫悧才松了口气。她礼貌道谢后便下了车,可算是逃出来了。
神经还未松懈一秒,大衣里的手机就在下刻响了起来。是宋芸的短信。
——肖与和宁忝佩在双甲码头,宋则坤已经被我支走了,他们应该还没离开。
看清楚内容后,她二话不说跑向了对街,还好进去前她机智的考虑到诸多变数,否则她估计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出来。
上了自己的车后,她便急不可耐的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他,仪表盘上的数字一直在升,她还在想,快点,再快点。
双甲码头的c-16仓库,肖与和宁忝佩正无休无止的重复着搬运工作,货箱已经被填了大半。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莫悧依旧被肖与遗忘在千里之外。
毕竟他以为她在闻冬的监督下,早就下班回了家。
“其实说真的,‘双宇宙’计划你有几成把握?”宁忝佩抹了把额前的汗水,又搬起了一个箱子。
“九成。”他闷声答道,一面将怀里的箱子放上车,又往回走。
他们一来一回,就像是食品工厂的廉价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