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看吧，不是说那毒已经下了许久了么？我也没指望只一次试探就能揪出下毒的人，只是想有个头绪或者线索。”
寒息点了点头，看着白允拉着他离开的方向，眸子深了几分，“后宫宫妃居住之处，外男好像不得入内。”
白允瞥了一眼他，上下打量，“你小时候跟着我满皇宫乱跑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外男？”
寒息难得有几分不自在，“那时年纪小，如今大了自然是要有分寸的。”
白允嗤了一声，“那要不你去御书房等我？”
寒息自然要拒绝，他难得跟白允有独处的机会，哪怕两人谁都不说话他也觉得欢喜，自然不可能离开。
瞧出寒息的意思，白允撇了撇嘴，还不是要跟着她。
啧，小跟屁虫！
若是寒息知道白小允心里是这么定义他的，只怕当即就要甩脸色了。
毕竟寒息表面冷酷淡漠，实则在白允面前，傲娇的要死。
认识了这么多年，白允早就把他的性子摸得透透的了。
抬起下巴，白允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儿朝前走，完全没看见寒息隐藏在眼底的无奈和窃喜。
白小允，要是能一直如此该多好啊。
两人刚走到莲妃宫殿门口，却被告知莲妃去御书房了。
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折返。
白小允有些闷闷的。
寒息自然清楚她在郁闷什么，眉梢上扬了几分，“看来你还是得跟本王去御书房待着。”
白允瞪了他一眼，迈开小短腿往前加快步子。
只是她自认为的加快，落在寒息眼里，不过是小丫头在耍性子罢了。
大长腿一迈，轻易地就一步代替了白允走的三步。
白允走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回头一看发现寒息仍是在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当即泄了气，闷闷地恢复成了原先的步速。
寒息眉眼微弯，语气慵懒地走到白允并排的位子。
“累了？”
白允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越想心里越不爽，白允嘴边轻声嘟囔，到底声音还是有些发闷，听的寒息心里痒痒的：“没事长那么长的腿做什么？”
寒息笑了，这会儿倒是什么不易察觉的微笑，而是唇角都咧开了，轻声发笑。
他平日里极少笑，如今笑的时候，看的白允倒是什么气的没有了。
她伸出手想戳寒息的脸，无奈身高差距有些大，她确实够不着，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戳了戳寒息的肩膀，突然开口。
“寒息，你应该多笑笑的。”
寒息嘴角的笑意滞住，慢慢褪去，最后又变成那个不苟言笑的摄政王了。
“走吧，一会儿莲妃又回去了。”
白允皱了下眉，不明白寒息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有心想问，却又想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她如今与寒息也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没有资格去过问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对寒息的要求有些多了，白允心里有些发堵。
低下头没再开口说话。
寒息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白允的情绪。
“息儿，笑一笑，笑一笑才好看。”
脑海中璀璨笑着的人脸眼睛突然睁大，腹部缓缓出血，就那么死在了他的眼前。
寒息攥紧了拳头，他都记得。
皇帝以为他忘记了才把他捡回来留在身边，又许是心有愧疚这才教导他国事。
但其实，他全都记得。
所以一心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任何人都畏惧他。
但，他没想到的是，强大的过程中白允会成为他的弱点。
看了眼前面一蹦一跳走着的小丫头，寒息眉眼里染上几分无奈。
终有一日，他会处理好满身污秽血腥，干净地来找她。
……
御书房。
皇帝正看着奏折，安公公突然禀报，“陛下，莲妃娘娘来了。”
今日早朝上商议的内容，只怕早就被传出去了，对于莲妃的到来，皇帝也不意外。
他漫不经心地扫着手中的奏折，缓缓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安公公喏了一声退下，换莲妃进来。
莲妃是提着食盒来了，“入暑之后太过劳累就会发闷，臣妾给陛下准备了些凉糕，吃些解解暑也好。”
皇帝自从上次吐血之后，很多东西都不敢多吃了，便摆了摆手，示意莲妃把凉糕放下。
莲妃放下凉糕，面上已经习以为常，若是丽美人在此，此时定是要绕到皇上身后给他捏肩的。
但莲妃没有，她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态度疏离又恭敬，恭敬的仿佛眼前这个明黄色龙袍加身的男子并不是她的夫君而是上属一般。
“前朝的事情臣妾略有耳闻，今年的端午大宴陛下还交于臣妾办是臣妾的福分，只是臣妾想来问问陛下，可需要注意些大西的风俗？”
毕竟今年有大西皇子和公主，若是办的不好，只怕大千面子上也不好过。
莲妃正是因为深谙这点，这才来了一趟御书房。
平日里，她和后宫的妃子们从不曾踏入这里。
哦，似乎除了刚入宫几个月的丽美人。
不过莲妃没有放在心上，丽美人在皇帝这里碰几个壁就会知道，除了皇后和允公主，皇帝对任何女子都是冷硬的石头。
捂不热揣不走。
不是她们能惦记的。
这也是丽美人往御书房跑的勤，后宫妃子却无人有反应的原因。
刚入宫的时候，她们也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得到陛下的欢喜，谁知都是一场幻局罢了。
有的碰了一个月的壁也就明白了，有的碰了一年才恍惚察觉，收回了自己的心。
所以，丽美人献殷勤的这三个月，确实不算什么。
也不值得后宫宫妃们放在心上。
“注意些吧。”皇帝沉吟了一下，“你若是不方便与大西皇子交涉，这件事交给允儿去办便是。”
莲妃喏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又问：“公主今年可要入宴？”
往年公主都是能逃就逃，已经许久没参加过她办的宴会了。
为此，她不知道被那些宫妃们私底下嘲笑了多久。
若是白允今年入宴，她兴许还能挽回点颜面。
后宫这群妃子，虽说不争皇帝的宠爱，但私底下的攀比和争执可是丝毫不少的。
尤其是因为皇帝一直重用莲妃，那些宫妃心里便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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