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作出懵懂不知的模样，“赵常在这是怎么了？”
赵常在咬了咬牙，站起身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这一动作可是把白允吓了一跳。
她诧异地看了眼赵常在，“怎么了这是？”
赵常在低下头，咬着牙大声道：“臣妾虽与李答应多有不合，但李答应与臣妾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能证明，私下里我二人本就是打打闹闹的性子，却从未对对方起过什么坏心眼，还请公主明察！”
白允眸子深了深，“可本公主今日去了李答应尸体被发现的地方瞧了瞧，李答应死掉的那口枯井，是通往赵常在的寝宫路上的一口。”
“据本公主所知，李答应与赵常在的寝宫是完全不一样的道路吧？更何况良嫔和禁卫军队长也曾指认赵常在深夜与李答应在御花园里……”
赵常在越听心下越慌，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跟白允解释：“公主！您都不觉得良嫔所说处处透着矛盾吗？”
她也看出来了，
白允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很快又被白允遮掩下去了。
“此话怎讲？”
白允倒是想听听赵常在怎么说。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道：“良嫔娘娘说，深夜看见妾身与李答应去了御花园，可是御花园在西南处，我二人的寝宫却在西北处，完全不是一条路。我二人又怎么会跑到御花园去谈事？”
白允没说什么，只是听赵常在继续分析。
赵常在以为有戏，说的更来劲了。
“而且那口枯井是回臣妾寝宫的必经之路，臣妾就是再蠢也知道杀了人要把罪证物证清理干净啊！若是让人查到臣妾暗害宫妃，牵连的又岂是臣妾一人？臣妾再傻也知道撇清关系啊！”
白允勾了勾唇，还不算笨。
只是白允觉得，这些疑点不是赵常在能想明白的。
颇有深意地看了莲妃一眼，白允收回目光继续听赵常在说话。
“还有，良嫔请了禁卫军队长作证，殊不知那禁卫军队长本就是良嫔母家的一个庶子。工部尚书家嫡子是在摄政王手下做事的，后来从边关退下来之后在皇宫里当了个禁卫军统领。”
“多少因为裙带关系，那庶子也被送到宫里混了个队长的差事做。她们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都证词又怎么能做数呢？”
白允眸子深了几许，她还真不知道良嫔和禁卫军队长还能有这层关系。
沉默一瞬，白允看向赵常在：“所以赵常在是想说，良嫔或许比你更有怀疑性？”
赵常在一噎，下意识咽了下口水，道：“妾身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公主不要偏听偏信。这么多年妾身与李答应吵吵闹闹，也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先臣妾而去，分明……分明我二人是一般年纪，她却……”
说着，赵常在声音有些哽咽，眼眶也泛红了。
白允见她神情不似作假，叹了口气安抚了一句。
“常在切莫伤心了，本公主定然会找出真凶的！”
赵常在收了几分抽泣，道：“有劳公主了。”
白允点了点头，见她确实有些伤心，便道：“不若先送赵常在回去吧？切莫因为李答应的过世悲伤过度伤了身子才是。”
赵常在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莲妃，莲妃冲她点了点头。
她明白过来，也没说什么，起身行了一礼退下。
莲妃敛了神色，正襟危坐。
她猜到了白允把赵常在支走是为了跟她问话。
早在来的时候，她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公主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莲妃垂着眼皮，神情没有一丝慌乱或者其他的情绪在。
白允越看越没脾气，最终无奈道：“赵常在所说的那些话，都是你教她说的吧？”
若是赵常在能想通这些，就不会在御书房哑口无言了。
说到底，还是被人教的。
或许没有莲妃的提点，赵常在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层来。
莲妃也没打算瞒着白允，毕竟她都陪赵常在过来了，想必白允也能猜到些什么。
“是臣妾教她说的。”
白允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一向与那些宫妃保持着距离，为何这次愿意帮赵常在？”
莲妃沉默了一下，许久都没说话，颇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意思。
白允以为是什么难言之隐，张了张嘴刚想说若是不方便可以不用说，谁知她已经开口了。
“赵常在与李答应其实是从小斗到大的姐妹，两人一同长大，一同入宫，平日里吵吵闹闹习惯了，有时候闹别扭也会骂的比这都狠。”
说到这，莲妃莫名笑了笑，“其实臣妾也想不明白，怎么在别人眼里特别差的关系，在她们眼里却是特别好的证明。”
白允听着新奇，“许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因人而异吧。”
莲妃也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所以啊，臣妾就很羡慕她们两个。臣妾不喜欢与那些宫妃们往来，一来是怕麻烦缠身，二来也是怕自己惹上什么祸腥来。臣妾独来独往惯了，也不喜欢与那些宫妃们虚与委蛇。”
“反倒是李答应与赵常在之间的相处模式，让妾身很是艳羡。”
白允挑了眉梢，“所以莲妃娘娘是觉得，凶手不会是赵常在？”
莲妃轻轻嗯了一声，“至少在臣妾眼中，并不觉得是赵常在做的。”
白允眸底染上几分笑意，其实她也不觉得是赵常在做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太过顺利也会是人刻意为之。
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赵常在，但白允莫名就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所以白允并没有着急动手去查探，反倒是良嫔这个坐不住的，先来找她叙话。
说起来，良嫔又在心虚什么呢？
有那层关系在，那禁卫军队长对良嫔的态度自然会不一样，也罢处处帮衬着些。
白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莲妃娘娘说的，本公主心里都有数了。说起来，本公主也有一事想请莲妃娘娘帮忙。”
莲妃愣了一下，很快面色镇静。
“公主请讲。”
白允勾唇一笑，“你是想问问这块玉符莲妃娘娘可曾认得？”
玉符纹理清晰，也没什么瑕疵，一看就是上品的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