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
最终，白允还是叹了口气。
她怎么会犹豫呢？
抬手掐了掐眉心，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寒息帮她的还不够多吗？
分明寒息才是她最应该相信的人啊。
许是这两日查案查的让她有些疑心疑鬼了吧。
顿了顿，白允有些担心自己方才的行为让寒息寒心，刚要开口解释一句，就见寒息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沉默地闭上嘴，看了眼岭南。
岭南难得朝她耸了耸肩，用口型道：“自求多福吧。”
白允：？？？
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
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白允溜回自己寝宫了。
房间门一直关着，也不让钱阑出来，他这两日吃喝都是在房间里。
味道混杂，有些难闻。
寒息常年在战场，虽说洁癖已经改善许多，仍是不适地皱了皱眉。
钱阑无所事事，躺在床上浅眠。
门被打开的时候，他自然也醒了。
“不是刚送过饭了吗？”
说着，钱阑坐起身子，对上寒息漆黑的冷眸，瞬间哑声。
他咽了咽口水，“你、你是谁？”
寒息瞥了眼他，没说话，眸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他坐着的床榻上面。
目光上移，对上钱阑的胆怯的眼睛，他沉默了一下，眼睛危险眯起，声音带着冰冷：“让你联系李答应的人，你当真不记得？”
钱阑心里一咯噔，咬牙摇头：“不记得！”
寒息勾了勾唇，一抬手，袖风带动内力把门关上。
岭南再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不过她原本也就没打算去打探，只垂着眸安静地站着。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寒息收起眼中尚未散去的冰寒，淡漠道：“招供了。”
岭南并不诧异，要知道五十暗卫中任何能力排到第一的，都打不过王爷。
王爷的刑审能力，自然也是常人不能比的。
“公主请王爷请前厅。”
在进去之前，岭南也没忘记白允的交代。
寒息步子微顿，淡淡应了一声，随后抬步朝玲珑宫前厅走去。
白允应该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见他只招呼他坐下。
“我新做了一样糕点，你先尝尝？”
她试探性的问道，也不知道寒息有没有因为方才自己的不信任生气。
潜意识的，她总觉得寒息不应该如此小气。
但看见寒息的时候莫名又有些心虚。
白允到底是没忘记自己还要讨好寒息抱他大腿的目的。
寒息没说话，只是坐下，眸子看着桌上精致的糕点，手指却没动。
“是不想吃吗？”白允有些心虚，也不敢大声说话，声音放的特别轻柔。
寒息还是不答。
就在白允泄气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寒息开口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讨好我？嗯？”
寒息眼里对白允素来的温柔变了质，染上几分冷意和自嘲。
她也只有在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会露出这幅样子。
他喜欢她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意。
上次试探，她给的答案也只是逃避。
或许，她心里从来都没有自己吧。
寒息低下头，眼底的温柔缱绻都变成了戾气与冰寒。
他攥紧了拳头，声音冷如实质。
“钱阑已经招供，是丽美人指使的，岭南去取供词了。”
白允还没开口回答寒息的话，寒息就转了话题。
她愣了一下，隐约察觉到了寒息的冰冷，她心下一噎。
“你是不是生气了？”
寒息自嘲地牵起唇角，并没有说话。
白允心下的心虚更甚，她皱起眉头：“其实我刚刚不是怀疑你，我……”
“公主其实不用解释。”寒息淡淡打断她，声音是一贯对外人的疏离冷漠。
白允被他的这一声公主叫的有些心塞，她垂下脑袋，语气有些闷闷的。
“寒息，你……我能相信你吗？”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地把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寒息。
可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会被相信的吧。
那么荒诞的事情，又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他已经明确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了，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相信？
寒息讥诮地笑了一下，眸子冰凉，“公主相信谁是公主的自由，与臣无关。”
白允张了张嘴，有心想解释，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寒息淡淡应了一声，“公主与臣之间没有误会，公主也无需解释什么。”
完了，真的生气了。
白允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站到寒息面前。
就在寒息皱眉想问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戳了戳寒息冷硬的脸庞。
“寒小息，别这么幼稚，小孩子才生气呢！”
寒息冰冷的眼光扫了一下她，白允丝毫不怕，叉着腰抬起下巴瞪他。
杏眸圆睁，肉嘟嘟的脸颊微微鼓着，以示主人的不满。
被她这么看着，寒息心里再大的气也化了。
寒息叹了口气，心下情绪百转，面上终于是缓和了几分。
他一贯拿她没办法。
“今日早朝礼部尚书想让大理寺处理这件事，只怕是知道了钱阑在我们手里。你要小心钱阑被人灭口。”
见寒息终于不再跟她那么疏离，白允喜笑颜开，当即就点了点头。
“知道啦！有岭南和霖安在，玲珑宫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寒息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岭南和霖安不是你送给我的暗卫吗？”白允皱了下眉。
这两人她用着挺顺手的，也没打算还给寒息了。
这一点，寒息在送给白允暗卫的时候就没做要回来的打算。
女卫本就是为她培养的，还得找个机会把剩下八个女卫也一并送给她。
不过他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指的不是她俩。
眸子深了深，寒息也只是提醒到这里，“等供词拿来，你再去钱贡住的地方搜些罪证，李答应的事情就能结案。”
白允点了点头，折腾了这么久，也总算可以了结这件事了。
深呼出一口气，白允推了推桌子上的糕点，“哎，你真不尝尝啊？好歹给我个面子嘛！”
寒息瞥了一眼，面上有几分嫌弃，“太甜了。”
白允正要说什么劝他，就见寒息已经口嫌体正直地伸出手去捏糕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