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亲传弟子？”
了嗔大师之所以让人望而生畏，是因为了悟和了嗔都是前国师的亲传弟子。
前国师圆寂之后，本该在了嗔和了悟大师之中择一当新国师的，皇帝刚登基时却觉得国师一职太过玄幻，便撤了这个职位。
只让了悟大师做了右相。
了悟大师却觉得是自己没有继承师父衣钵，这么多年便一直在青云观内修行，不曾出现在人前。
朝中大事小事，也从未过问过。
是以，像是柳易芝和严正宇、文连这样刚入朝的新臣，都是只闻右相其名，不见其人。
也就连老和左相这样的老臣才多少知道一些了。
想明白这些关系，谢老将军一时有些怔然，“倒是没想到，当时陛下一念之失，竟让国师的传承就此断掉了。”
国师对于大千而言，还是重要的。
“以前国师参政时，大千可是平稳了无数年，也就国师圆寂之后，了悟大师做了右相退隐，左相才得势起来。”连老也是叹了口气。
“说起来，陛下一念之间，确实做了不少错事。”
比如让左相一步步势大，到如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就是陛下也奈何不得。
朝堂权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再比如，逼谢老将军离京，连老退隐，让左相肆无忌惮地行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又何尝不是陛下一念之间酿成的大祸呢。
谢老将军也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黑子，没了下棋的心思。
“到底是当时年轻气盛，目光短浅了些啊。”
连老笑了笑，不予置评。
“说起来，你这外孙女确实有几分帝王之才，代政监朝半月有余，朝中大臣都挑不出什么错来。若是能顺利登基，大千应该也有几年太平日子过咯。”
谢老将军冷哼一声，倨傲地抬起下巴：“也不看看是谁的外孙女！”
对于谢老将军的骄傲，连老不禁失笑，“允公主刚出生没多久你就离京了，你又没教导过，如今允公主成才，与你这老匹夫有什么关系？”
谢老将军撇撇嘴，“每年逢年过节，芫儿都会带允儿去大萧看老夫！”
连老嘴角抽了抽，没与谢老将军争辩。
倒是谢老将军说起白允，皱了皱眉，“再过一个月，就是允儿的及笄礼了吧？”
连老愣了片刻，算了算日子，也快了。
“老夫的孙女及笄之后入宫也有八载，你这孙女儿今年才及笄。说起来，老夫还大你一辈呢！”
莲妃还算是白允的长辈。
闻言，钱老将军脸色一黑，就差没把棋盘掀起来了。
“胡说八道！老夫不与你这老匹夫下棋了！”
连老垂眸看了眼他已成败势的棋局，嘴角抽搐，好像他下不下，这盘棋他都赢定了吧？
懒懒招手让官家把棋盘收掉，连老侧头问他：“在我这吃过饭再走？”
谢老将军这才惊觉，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
反正回了公主府也是自己一个人用膳，他便没有拒绝。
说起用膳，连老不禁砸吧砸吧嘴，“说起来，允公主可说过要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手艺？”
允儿确实这么说过，顿了顿，谢老将军警惕地看向连老，“你想做什么？”
连老嘿嘿一笑，“允公主的手艺不错，若是什么时候给你下厨了，可别忘了喊上老伙计我啊！”
连老素来嘴刁，能被他称赞厨艺的，全大千都找不出来五个。
谢老将军挑了挑眉，对允儿的手艺倒是更加期待了。
……
玲珑宫。
处理完折子，白允从书房出来，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好在糖心一直让御膳房给她温着饭菜，见她出来，忙不迭跑御膳房传膳去了。
看着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样子，白允不禁失笑，伸了伸懒腰，白允神色慵懒。
正要去院中晒晒太阳，就见岭南过来了：“公主，莲妃娘娘来了。”
还以为是后宫又出了什么乱子，白允只顿了一下，就去了前厅。
莲妃与她几乎是前后踏进花厅的，岭南下去备茶去了。
厅中就白允和莲妃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没一开始那么拘谨了。
“臣妾冒昧前来，没打扰到公主吧？”
白允笑了笑，“无碍。莲妃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又是为了何事？”
被白允这么调侃，莲妃也不恼，只是道：“允公主怕是要忘了，一个月后是什么日子了？”
白允愣了一下，算了一下日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及笄礼。
想起某人说的在自己及笄之前一定赶回来，白允眼神有些黯然。
原来，寒息走了都快一个月了啊。
胸腔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蔓延，导致白允的兴致也不怎么高。
“及笄礼就劳莲妃娘娘操办了。”
“妾身来，也是想问这事的。”迟疑了一下，莲妃咬牙硬着头皮问道：“公主确定不打算请皇后娘娘回宫为您操办及笄礼吗？”
想起母后，白允的情绪更加烦躁，眉眼间都带了几分郁气。
“母后若是想回来，也不用本公主三番五次的去请了。”
白允这话语气有些冷硬，莲妃知道不是冲着自己，却也隐隐心惊。
皇后娘娘与公主殿下有心结？
莲妃没有女儿，她也只比白允大了八九岁，对于白允，她也是当了半个女儿看待。
犹豫着，莲妃尝试劝解白允的心结：“公主是因为陛下的事情生皇后娘娘的气？”
说起来，陛下病重，皇后娘娘竟然也没想着回来侍疾。
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帝后感情不睦呢。
可也只有她们这群后宫的妃子明白，陛下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皇后一人。
这是后宫三千佳丽都比不上的存在。
白允抿了抿唇，眼底情绪翻涌，冷硬着态度道：“你不必多问，及笄礼母后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就算了。”
她本也就没指望母后会替她操办及笄礼了。
按理说皇宫的子嗣，及笄礼都该是由皇后娘娘操办的，可皇后不在，也只能让莲妃亲自来的。
看出来母女之间有心结的莲妃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喏了一声便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