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懂了李嬷嬷的想法的白允脸上悄悄爬上一抹红晕，莲太妃跟太后都是过来人了，又怎么会不懂？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往下，看到寒息的大掌包裹着白允的小手之后，眼中笑意更深。
“先帝给你二人定下了婚约，可曾想过何时成亲？”太后缓慢开口，声音慵懒。
白允微微抬头，对上太后眼下的青黑，顿了一下，才将刚才与寒息商量好的结果告知两人。
“父皇驾崩，朕必然是要守孝三年的，三年期满，再行成婚。”
太后点了点头，也不意外白允的决定。
祖制如此，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随后复又问起两人来意，白允简单地把自己的来意跟太后说了一下。
听完，太后沉默了一瞬，闭了闭眼睛：“给各宫传个话，让她们自行决定去留吧。”
留在皇宫，意味着终身监禁在皇宫里面，但也会享受到吃穿用度上的奢华。
出了皇宫虽然没了这方面的优渥，但以这些妃子的家世，也是不差什么的。
太后的态度，也是莲太妃的意见。
“不过，有个人，只怕要处理一下了。”莲太妃垂着眸子开口。
一句话，倒是让三人把目光放到她身上了，她也不拘谨，捏了捏裙子，道：“常美人身上的奇香有问题。”
那日跟太后禀报过奇香的事情，太后就一直让莲太妃督察此事，几日过去，还真被莲太妃查出来些什么。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身子有些紧绷：“所以，陛下的死，当真与常美人有关？”
莲太妃也不敢说的绝对，闭了闭眼睛，道：“十有八九吧。”
白允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了，她就知道，问题一定出现在那几个宫妃身上！
“可有确凿的证据？”
莲太妃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块帕子：“这是那日常美人落在赵常在宫里的帕子，妾身找了太医院的柳太医验证，确实是鸢毒。”
那日常美人害赵常在落水，熹妃虽然没有阻止和责骂，但明面上自然是要给些表面功夫的。
回去后便让常美人去赵常在宫里道了个歉。
常美人没放在心上，去赵常在宫里冷嘲热讽了一番，这才起身回去。
临走时，倒是把这帕子落下了。
赵常在也没多想，只是让人随手收起了帕子处理。
后来听到皇帝病重的消息，赵常在才隐约觉得常美人身上的香味怪异，便询问身边的人那块帕子的下落。
好在赵常在落水染了风寒，宫里伺候的人手不够，那帕子还没来得及处理，这才成了指证常美人的罪证。
白允是见识过鸢毒的，她结果帕子放到鼻下轻嗅，这么多日过去，味道自然淡了下去。
但隐约还能闻到鸢尾的味道。
她抿了下唇，攥紧了帕子，扬声喊候在门外的安公公：“去传常美人和赵常在！”
常美人被带过来的时候，莲太妃没回去，只是站了起来，没再坐着。
赵常在很快也得了消息过来。
见人到齐了，白允沉默地把帕子扔到常美人面前，“常美人不妨好好跟朕解释解释，这帕子上的鸢毒是怎么回事？”
先帝已经驾崩，白允明面上昭告天下是操劳成疾，寿终正寝。
可大臣和后宫的嫔妃们心里清楚，陛下死在了鸢毒手里。
若不是鸢毒，以陛下的身子骨，再撑个三五年都不是问题。
也不至于看不到白允和寒息成婚了。
想到这些，白允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常美人凌迟处死！
常美人看到那帕子，面上慌乱了一瞬：“陛下，这帕子妾身确实不知啊！妾身前些日子不知丢在了何处，更不知是什么时候染上了鸢毒，妾身可是半点都不知情啊！”
“鸢毒，怎么会是鸢毒呢？”她低喃出声。
陛下的死因，没人比她们这群后宫嫔妃还要清楚的了。
她一直担心身边还有妃子会被查出来是毒害陛下的凶手，自始至终都没想过那个人会是自己。
她咬住下唇，面色惨白。
“妾身并不知情，还请公主严查！”
严查不严查的已经不重要了，白允心里也猜得到这是谁的手笔，可如今，她动不了那人。
既然常美人做了这个替罪羊，倒不如趁机拔除了内阁常阁老这一脉势力，让连老在内阁处理政务之时更加安心。
她用内阁也会用得更加顺手！
眯了眯眼睛，白允眼底变得薄凉冷漠：“既然常美人不愿意承认，那不如赵常在来亲口告诉常美人这帕子她是落在了哪里吧！”
常美人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回头看赵常在，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赵常在置若罔闻，李答应死后，她的心也就冷了下来。
不会再因为忌惮什么而隐忍，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帮白允稳固朝政，报答白允的恩情。
“那日常美人推妾身落水后，又带着宫女前来羞辱妾身，临走时落了帕子在妾身宫里，妾身便让宫女收了起来。”
常美人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帕子会被赵常在收起了！
寻常人不都是拿去处理掉吗？
她恶狠狠地瞪向赵常在，凄声道：“这是污蔑！”
随后她看向太后和陛下，伸出手指着赵常在，“她在污蔑妾身。那日妾身害她落水，她心里嫉恨，一直想要让妾身不好过，如今找到机会，自然不会留情地踩上一脚。还请陛下和太后娘娘严查！”
太后瞥了眼白允，知晓她心里有主意，便没有开口。
白允淡淡看了眼不卑不亢的赵常在，嗤笑一声：“那常美人就更应该跟朕解释一番，因何要推赵常在落水了！”
常美人脸色一白，怯懦着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我……臣妾……妾身……”
白允没关心她的解释，眸子一凛，厉声定了常美人的罪。
“常美人蛇蝎心肠，嫉妒宫妃，屡次陷害宫妃，更是藏毒暗害先帝，朕有理由怀疑是受了常阁老的指使，先把常阁老一家押入天牢，择刑部问审！”
大理寺还在处理苏家的事情，常阁老的事情自然不能交给大理寺去办。
更何况，大理寺卿眼下是左相的人，若是让大理寺卿去问审，只怕没多久常阁老和常美人就会无罪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