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顿了一下，开口：“一月初二。”
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十三天。
白允攥紧了裙裾，“四国境内，哪里有冰原？”
大千地处中间，并无极高想山峰高原，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其他三国。
临汾没说话，而是去存放书简的架子上翻到了舆图。
她将舆图展开平铺在桌子上，白允看了片刻，指向一个地方。
“这里？”
临汾看了一眼，随后点头，“此处正在梁国境内，属下和二斤联系，派人去取冰。”
白允抿唇，摇着头拒绝：“冰原上那些冰可能不会化水，可到了平原，只怕就要化成冰水了。”
那冰运不到大千来。
临汾皱紧了眉心：“那……只能将王爷送到梁国冰原上了。”
白允抿唇，可是眼下大千的情况，白允不能离京。
她摇着头没说话，倒是死士顿了顿，开口：“当初带太祖的遗诏回来时，还带了冰丝玉。”
此物常年低温，将其打磨成玉盒，兴许能存储冰块一段时间。
白允眸子一亮，不用死士回答，她也知道这冰丝玉应该就在皇陵太祖的衣冠冢里。
看来，得再开一次皇陵了。
事关寒息身体里充满未知危险的蛊毒，白允不敢耽搁，当即取下随身的身份令牌递给死士，“你去一趟司礼监找现任监使，跟他去一趟皇陵。”
皇陵非皇室宗族和司礼监人员不能进入，临汾没法进去，而死士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当初也是他们合力把太祖的衣冠冢建好的。
至于刚进皇陵时的那个衣冠冢，也就是司礼监做的表象罢了，就连司礼监都不知晓皇陵尽头是什么。
那东西都是死士放进去的，他自然清楚在何处。
死士很快出去，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
安公公在外面敲了敲门，“陛下，糖心来给您送夜食了。”
因为严冬天晚的早，晚膳也是早早就吃了，糖心知道自家陛下夜里会饿，所以经常会在她入睡前给她准备夜食吃。
今日也是白允在御书房坐的时间太久，忘记了时辰，糖心怕陛下饿，就等不及先送过来了。
白允顿了一下，看向临汾。
临汾会意，给另一个死士打了手势。
死士很快又隐于暗处，仿佛从未出现在御书房里。
白允随手拿起一旁的折子翻阅，临汾会意扬声：“进来吧。”
安公公推开门，糖心提着食盒进来了。
因为夜里天更冷了，她的一张小脸都被冻得通红，刚进到热乎的屋里，她说话都是冒着白气的。
白允不由眼睛笑的眯起，“这么着急做什么？”
糖心撅了噘嘴，将食盒放下，一样一样小食往桌子上拿。
“奴婢还不是担心您饿着，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白允看了眼今日没怎么批阅的奏折，顿了顿，道：“朕再批半个时辰就回去。”
糖心慢吞吞地应了一声，随后唤白允过来用膳。
吃完之后，糖心又提着食盒回去。
怕她冷，白允让临汾把自己的大氅拿来给她披上了。
糖心有些受宠若惊：“陛下，奴婢不冷的。”
白允面上露出一丝不悦，“夜里天寒，你若是染了风寒，可没人照顾朕了。”
白允身边一直只有糖心一个一等宫女，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糖心的伺候了。
再加上身边有临汾她们，多少也能帮糖心分担些事情，她便歇了再提拔个一等宫女的想法。
话虽这么说，可糖心还是有些犹豫：“可是陛下，奴婢要是穿走了，您怎么办？”
“这偌大的皇宫，还能缺了朕的大氅？”白允佯装瞪她。
临汾也看不过去劝她，“御书房里还有一个斗篷，陛下稍后用斗篷御寒也是一样的，你快回去吧。”
听见临汾的话，糖心才算是点了点头，很快就收拾好东西回去了。
这么冷的天，糖心还惦记着自己饿不饿，说不暖心那是假的。
白允有些感慨，“等政局稳定，你们也是时候成家了。”
临汾有些惊恐，“陛下，暗卫没有成亲一说。”
身为暗卫，一向是藏在暗中保护主子见不得人的。
更多时候更是要随传随到，帮主子处理各种事情。
眼下被王爷送到陛下身边，她们几个倒是从暗卫转成了明卫，可哪怕是成了明卫，她们心里也是清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
陛下有这份心，她们就很满足了。
本以为白允只是随意提起，谁知听到她这么说，白允却是摇了摇头，态度坚决：“朕从未把你们当做过暗卫，朕说过，是朋友。等政局稳定，朕会还你们自由，或者你们有了心上人，也可以跟朕说。”
她会风风光光地让身边的姑娘们出嫁，也会亲自为这几个姑娘的幸福把关。
听到白允这么说，临汾的眼圈不自觉泛红。
她一向不是什么感性的人，柔弱都藏在了心底，这会儿却是没忍住，红了眼圈。
不过很快，理智回笼，临汾摇了摇头：“日后再说吧。”
白允没再强求，她不喜欢只说不做，眼下也没必要承诺那么多，到时候做给临汾看就是了。
很快，死士回来，带回来了一块足有软榻上小桌那么大的冰丝玉。
白允看着那块巨大的玉石，沉默了一瞬，随后开口：“这玉石应该能储存不少冰原的冰块，眼下派谁去冰原也是个问题。”
将冰丝玉带回，便没了死士的事情，他悄然隐于暗处。
临汾看着那块冰丝玉，顿了顿，开口：“余下陛下没见过的四个女卫中，涑北在梁国境内，倒是可以通过她前往冰原取冰。”
他们只需要把冰丝玉做成的盒子送过去交给涑北，然后留涑北在梁国为他们取冰。
毕竟梁国温度低下，再加上他们没有梁国的路引，在梁国境内也不方便做事。
有涑北在，倒是不需要考虑那么多问题了。
白允没问涑北在梁国做什么，只是考虑了一下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没多久就答应了。
临汾很快接着开口：“那属下去把这冰丝玉交给二斤，让他联系工匠打造冰丝玉盒。”
这冰丝玉足够大，应该能做三个从大到小的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