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及笄礼，说不遗憾自然是假的，不过白允倒也不是特别遗憾，因为前世她已经举办过一次及笄礼了。
虽然母后没能赶回来，但是是父皇亲自操办的。
她也是认认真真及笄了才嫁给钱文旭的。
思绪飘得有些远，以至于白允没察觉到寒息一直在盯着她。
从及笄宴出来之后，她便一直是这幅出神的姿态，倒是让寒息眸子闪了闪，暗自猜测着小丫头的情绪。
马车慢悠悠地走在回宫的街道上，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回到皇宫后，劳累了一日，白允也有些累了，去御书房批了一会儿折子，见天色暗下便休息了。
寒息也在她休息之后出了皇宫。
摄政王府的马车上，驾车的车夫换成了王府的车夫，二斤正在跟他禀报军中和暗卫的事情。
“三国意识到被百晓生耍了之后，一直在追杀百晓生，孤狼正在联系三国中的龙武军势力兴风作浪。”
“梁国太子、大王子还有严正宇回国后，三国的皇宫兴起了一番风波，估计一时半刻管不了左相，没办法出兵了。”
“玄字队运送了新一批的冰块到王府上了，您月圆之夜蛊毒发作倒是不必再担心了，只是一直这么发作也没有办法，属下问过神医了……”
寒息听了几个消息，便抬手示意二斤噤声了。
他沉默片刻，随后开口，就在二斤以为王爷是要关心某件事情的时候，寒息却是道：“你说，小丫头看了别人的及笄礼之后一直闷闷不乐是什么想法？”
二斤：“……”
王爷，是他刚才说的哪件事都不重要是吗？
跟着寒息做事这么久，二斤算是看明白了，天大的事情都比不过陛下在自家王爷心里的地位。
方才的事情，他只怕得重新禀报一遍了。
深吸一口气，二斤认真道：“或许是羡慕了别人的及笄礼？”
毕竟当初陛下的及笄礼可是因为先帝驾崩一事取消了。
女子及笄与男子加冠这一辈子都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机会了，所以陛下心里一定是觉得遗憾和可惜的吧？
所以今日看了缙云县主的及笄礼之后，才会心神恍惚、闷闷不乐。
寒息挑了眉梢，心下明白过来，随后看向二斤，“把你方才禀报的事情再禀报一遍吧。”
二斤：“！”
他快要被自家王爷给气到吐血了，但还是得重新禀报。
听完了二斤的禀报，寒息并未表态，只淡淡“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费劲吧啦禀报半天都二斤说完看到自家王爷如此平静的反应，气的快要吐血了。
不行，自家亲王爷，不能揍……不对，他根本也揍不过！
咬了咬牙，二斤幽怨地看了寒息一路。
……
一月十一那天，淮州城一带终于传来捷报，大雪已经被铲除干净，柳易芝和田暮婕两人也要准备回京了。
白允已经在思索该如何给两人赐赏了。
正好苏鱼和杨夫人入宫致谢时听到了这个消息，苏鱼眉眼弯弯的，是真的替田暮婕高兴。
“只怕陛下赏赐什么都比不上赏赐两人一纸婚约要让两人高兴。”
白允无奈笑笑，“朕倒是想，就怕两人不愿意。”
毕竟感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们若是齐齐来请旨赐婚那倒也罢了。
但两人谁都没说话，她一个外人若是贸然赐婚，把这一对凑成了怨偶，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苏鱼想了想，觉得也是，便也没强求。
“不说他们了，你明日就该离开了吧？”
距离苏鱼的及笄礼，已经过了四日了。
明日就是第五日，也是苏鱼和杨氏夫妇要离京的日子了。
亲眼见过了杨氏夫妇对苏鱼的态度，白允相信这两人是不会苛待苏鱼的，所以也就不阻拦苏鱼离京了。
苏鱼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杨夫人，随后笑着跟白允道：“舅母和舅舅待我如亲生，我在京城没有牵挂，倒不如随舅舅舅母回渭南陪在他们膝下。”
杨夫人眉眼慈和，嗔了她一眼，“别瞎说，你日后可还是要成婚的，哪能一直陪在我们膝下？”
“舅母和舅舅才刚把鱼儿接回去，难不成就舍得让鱼儿出嫁？”苏鱼扁着嘴委屈道。
以往她更倾向于安静怯懦，如今在杨氏夫妇面前却有了灵动的一面，看来这两人是真的疼苏鱼。
白允笑了笑，对这两人之前的亲昵看得越来越欣慰了。
杨夫人却是误会了苏鱼的意思，还以为她是不愿意嫁人，她为难地皱了下眉，随后又舒展开。
“你不愿嫁人也无妨，以杨家的实力，你招赘渭南城任何一家的嫡公子也是可以的。”
白允和苏鱼：“……”
首富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两人面面相觑，白允更是衍生出了想拢一拢朝中的经济命脉的想法了。
这个想法刚出来，白允眸子便亮了，她看向杨夫人，认真道：“士农工商中，商人一向是最低级的存在。朕也一直想改变这种情况，杨家在渭南富甲一方，但也有其他富商在上压着。”
“杨夫人愿意照顾收留苏鱼，朕也该好好谢谢才是。眼下苏鱼离京，朕一直也没想好送她些什么礼物，若是杨夫人愿意，朕可以下地方调令，让杨家成为皇商。”
说到底，商人就是商人，杨家再怎么富庶，也不过是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罢了。
若是哪一日杨家犯下大错，或是得罪了什么贵人，只怕渭南太守是保不住杨家的。
但做了皇商就不一样了，做了皇商，日后就是杨家出了什么事，也能直接上报到皇帝面前，由皇帝定夺。
而且做皇商的话，他们纳税方面也会宽容许多。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那些税银其实杨夫人说不看在眼里的，不过她看得出来，这是白允的一片心意。
但做不做皇商，她一个人还真不好决断。
想了片刻，杨夫人为难道：“倒不是民妇不愿意，只是这不是民妇一个人便能做主的，还请陛下容民妇回去之后与老爷商议之后再给陛下答复。”
白允点了点头，皇商一事并不着急，她也是一时兴起，若是杨家不愿意，她换作别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