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那个男人得意地立于群臣之巅，接受万民朝拜。
而白允被他打入天牢，任由那些狱卒对她进行折辱和谩骂。
梦里的左相，是成功的，与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显然是两种状态。
寒息不确定，那是不是另一个世界里左相的结局。
再睁开眼时，他平静地看着左相，开口：“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有野心的人存在，但野心与能力不符，便注定了你失败的结局。”
在寒息眼里，左相不过是野心的傀儡。
左相扯了扯唇角，轻蔑地看了眼寒息，随后移开视线：“王爷大驾光临，就是跟罪臣说这些？”
寒息看着左相，眼底没有憎恶，只有怜悯。
其实他很想替梦中的自己和白允报仇，但寒息清楚，白允压着这么长时间不动左相，是想亲自给左相一个了结。
她毕竟是一国女帝，那群大臣等着她犯错谴责她，她步步都要谨慎。
而且，眼下刚除去左相，百废待兴，很多事情还需要处理，白允一时间无暇来亲手报仇。
在白允没动手之前，寒息不会去动左相。
看过左相之后，他步子一转，去了钱文旭的牢房。
钱文旭的待遇就没左相那么好了。
他被丢进了一个满是恶人的牢房。
牢房里，自然有人称雄称霸，见钱文旭是个俊俏公子哥，自然是嫉妒生恨，从钱文旭一进来就开始折辱他。
本来还想好生打击打击这富贵公子，谁知他们发现了这位贵公子的秘密。
一时间折辱全都变成了羞辱，磋磨着钱文旭的心理。
“原来是个阉人！还以为是哪家富贵公子犯了错被送到牢房里了，没想到还是个阉人，看来富贵人家里也不是都是如玉公子啊。”
“真晦气，怎么丢到我们牢房了，不应该丢去东侧女牢里给那群小娘们儿慰藉吗？”
“哥，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就喜欢男的呢……”
污言秽语越来越多，钱文旭只能捂住自己的耳朵，装作听不见。
以前的钱文旭虽然风流浪荡，但怎么说也是个贵公子，哪里听到过这些腌臜的话。
都是白允和寒息！
如果不是他们坏了自己的好事，他现在就该是被万民敬仰的太子殿下了！
该死！
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钱文旭素来温柔的眼底终于暴露出了本性的阴翳晦暗。
不知道是不是不举之后钱文旭的心性越来越阴暗，如今他温润如玉的面孔也有些阴柔暗翳了。
寒息来的时候，钱文旭还在角落里被人毒打。
狱卒看到这一幕心道不好，便扬声呵斥这些胆大妄为的死囚。
“都住手！做什么呢？想挨鞭子了不是？”
寒息看着钱文旭受辱的模样，眸子深了一分，他不能动左相，但还是能动钱文旭的。
那场梦里，所有罪恶的开端都源自于这个小白脸。
他勾引了白允恋慕上他，随后又将白允的感情弃之如履，转头就娶了另一个女子。
这等行径，实在是让寒息想碾碎了他。
他眸子微眯，让狱卒把钱文旭提了出来。
刑房里，满墙的刑具挂满，阴暗潮湿的刑房里让人莫名就有了畏惧。
再加上刑具上不曾洗干净的血渍，让钱文旭看到的第一眼就软了双腿。
等他看清楚刑房里的男人时，眼底露出了惊恐。
“寒息！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能动我，陛下、陛下还没给钱家定罪，你……”
因为恐惧，他说的话也有些理不通，寒息没说什么，只是抬脚走到了钱文旭面前。
他没伸手去碰钱文旭，转而用了铁架上的鞭尾，因为他嫌脏。
鞭尾抵在钱文旭的下巴处，寒息端详了片刻，转头看向狱卒：“他长得好看？”
寒息眼底阴翳翻涌，冷漠的有些可怕。
也是这一刻，狱卒才想起来，这位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可不只是权倾朝野啊，让他出名的还有他的嗜血与手段！
想到这位爷的名号，狱卒不禁替钱文旭点了根香。
寒息的问题他自然不敢不回答，颤巍巍道：“比之王爷您，自然是……”
话说一半，他才意识到男子怎么能用好看来形容呢？
狱卒脸色一白，当即就要跪下去请罪。
不过寒息没理会他，只是不耐地摆手让他出去了。
刑房里只剩下寒息和钱文旭两个人，在外人面前的冷漠和矜贵此刻全数不见，因为烦躁和隐忍，寒息眼底逐渐涌上戾气和燥郁。
对上寒息深不见底的眼神，钱文旭才终于知道了害怕。
他颤抖着身子，就连双唇都控制不住地发颤，那是对寒息发自心底的恐惧。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陛下，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寒息舌尖抵了抵上颚，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样。
看到这个样子的寒息，钱文旭整个人抖的更厉害了。
他身子发颤，看着寒息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你、你不是寒息，你是谁？他……”
钱文旭话到一半，失了声。
因为他看到眼前的恶鬼嫌弃地站直了身子，连鞭子都丢在了地上。
恶鬼冷冷勾了唇，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冷酷淡漠的摄政王殿下。
“你还不配本王动手。”
话落，他踩着乌金靴出去，狱卒低着头不看乱看，只听见了王爷的吩咐：“一百零八式刑罚，钱公子应该挺想试试的。”
狱卒听明白了寒息话里的意思，身子一颤，应了声“是”。
寒息从牢房里出去，路过了莫将军的牢房，看到窝在墙角头发散下来遮住面容的莫将军，寒息步子一顿。
这会儿的他，周身的戾气和嗜血已经退散，有的只是冷漠。
本是要走开的，在看到牢房面前没动过的饭菜，寒息停住了脚步。
狱卒摸不清这位爷的情绪，只能跟着停下。
半晌之后，寒息示意狱卒开门。
里面的人哪怕是听到了开门声也没有任何动静，寒息的靴子踩到稻草上，发出声音。
“莫美人已经去了青云观。”
身为莫将军的主子，寒息很清楚他的软肋是什么。
别看平日里这人大大咧咧是个糙汉子，其实隐藏了妹控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