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抽屉拉开，抽屉里冰凉的雾气缓缓散去。
废柴以为赵春霞的尸体一定是像上次那样七零八落地放着，可是令她惊讶的是，赵春霞的尸体，竟然是完整的，只不过，中间有一条浅红色的线，从头顶一直向下延伸，像一条隐形拉链。
“怎么……”废柴有些疑惑。
“我又给她简单缝合上了，也算是对一个人基本的尊重吧。我们学医时，常常用小白鼠做实验，做完实验的小白鼠，我们会把它们的尸体存放着，每个月处理一次，处理之前，都要有个仪式，我记得我们有个女老师，总是眼睛红着。”
“是因为小白鼠吗？”
“是啊，每个生命，都值得敬畏和尊重。”尤其说完，从尸体旁拿出一个袋子，走到桌子旁。
他把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团接近透明的东西。
“这是什么？”废柴探头看。
刚要伸手，被尤其挡住了，“无论是什么，不能直接用手接触。”
说完，他给大丫和废柴都递上了乳胶手套。
废柴戴上手套，从袋子里取出那团透明的胶体，在零下18度的抽屉里，这个胶体还是很柔软，冰冰凉凉的，在手里微微颤动，如同一颗冰凉的心脏。
废柴看了一会，明白了，“是胸部的填充物吗？”
“是的，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尤其说。
废柴看看，有些疑惑，好像没有发现什么。
“对着光看一看。”尤其指着头顶的灯。
废柴举着那团硅胶，对着光仔细看着，突然，她发现胶体上，清晰可见一些透明的数字，只不过因为数字是刻在硅胶上的，所以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有数字。”废柴惊呼。
“是的。”尤其指着那些数字，“这一串数字，我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产品的编码吗？”
“当时国外的几家厂商，他们的产品编码不是这样，而且这串数字，一看就是手工刻上去的，不是机器刻的。”
“那能查到当时那些厂家的出售记录吗？”废柴举这硅胶，仔细看着那些数字。
“那些都是商业机密，查不到。”
“721983”废柴重复着这些数字，“721983。”
说了几遍，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开始一边念叨，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大丫问。
“别说话别说话。”废柴手放在头顶，像是要把自己拎起来。
室内瞬间安静了，大丫和尤其都看着废柴，空调出风口的风，似乎也停了下来。
“笔记，笔记。”废柴冲向那本笔记，在里面一顿翻，她的眼神从星星之火，逐渐燃烧成了熊熊火焰。
然后，她惊呼，大笑，拍着桌子，“找到了。”
“什么？”两个男人都头都凑过去。
“你们看，我之前整理这本笔记时，发现小聪有的地方有些计算错误，例如第一处，答案该是17，他写成了7，第二处，答案应该是12，他写成了2，第三处，答案该是11，他写成了1……”
三个人对着硅胶上的符号，再看着废柴找出来的错误，果真是这样，每个计算错误都少了前面的十位数。
“我以为是小聪粗心写错的，这些错误也不太重要，所以我就没有和你说，整理笔记时，就直接改成正确的输入电脑了。”废柴对着尤其说。
“可以啊，废柴，你不是数学特别差嘛，这你都能发现。”大丫拍着废柴的脑袋。
“就不让人家进步啊，不就是计算吗，要是有疑问，咱手机里不是还有计算器嘛。”废柴得意得脸有些红了。
“看来，这的确是小聪留给我们的线索啊。”尤其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有了这条线索，接下来就容易多了，小聪的笔记里，每一页都有一些荧光笔的标注，这些计算错误所在的每一页，也有这样的标注，把每一个标注的第一个字拎出来，就是“群英人才公司。”
二十年前的“群英人才公司”很快被查到了，而且，这家公司一直开着。
法人是周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