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昊澜修好竹棍已是晚间,交与黑羽收好,我们四人在一屋之中喝着茶,余沥带着侍卫如期而至。
开了门,凤昊澜和黑羽坐在八仙桌旁背对着他,余沥看不到正面,也不好上前。
“凤昭璃!可是你杀了我儿?”
九黎上前。
“余仲行为不端,欲意猥亵我家主人,当斩。”
“凭你一面之词就要了我儿的命?难道在你们眼里就没有王法吗!”
显然余沥不是个讲得清理的人,但此时必须拖住他。书信虽已寄,可仙落遥远,万不能让他先一步参书。
“余大人,余仲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他又岂止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个结果对你来说当真意外?那你这镇将之位,怕是也不久矣。”
此话足够他衡量。
“余大人请回,昭璃不会离开此地,直到余大人通知昭璃是何结果。”
余沥看着我,显然不相信,在他看来,我若走了,此事就作罢了。
我怎会如此便宜你。
“余大人若是不信,可将这客栈团团守住,昭璃定不出半步。”
“好!我儿的性命,定不能白白葬送!”
余沥愤然离去,我们也不能干等着,黑羽还没有沉冤昭雪。
“黑羽,趁他们还未布置侍卫,快将竹棍放出。”
黑羽照做,一道紫色的细光从棍中射出,虽然很高,但看似可不太容易被发觉。
坐等。
午夜,我困得耷拉着脑袋,九黎正劝说着让我睡上一会。
忽然!窗被推开,一个黑衣人跳进屋内,黑羽立马站了起来,看那神色,是这伙人没错了。
“杀谁?”
这句冷冷的问话,怕是没人比我听的更多了。
“我们不杀人,只想向你买个消息。”
“说来听听。”
“当年余仲雇佣你们的人杀害无妄掌门一事,你可知道?”黑衣人不语,我继续往下说。“放心,牵连不到你们,只想问你一句,余仲花了多少钱雇佣那个人?”
买凶杀人的银两数可不会少了,这一大笔支出,哪怕换个由头也会记账在本。只要拿到账本证实那笔支出虚假,便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出价!”
我哪知道他们的行情,正掂量着,凤昊澜开口。
“开价!”
黑衣人稍作犹豫,比出五根手指,凤昊澜看了一眼。
“成交。”
“余仲雇佣我派人员,出价十万银两。明日此时将银钱放于此处,我会来取。”
“不必。”
黑衣人欲离开,被凤昊澜叫住,从衣袖掏出几张纸放于桌面。
“这是出自仙落国的通用银票,任何银庄都可换取。”
黑衣人也不含糊,上前快速拿起退到窗边,查看真伪后塞进怀中。又掏出一根与黑羽相同的竹棍,放于窗沿便跳出离去。
“你给了他多少钱?”
“你要还我么?”
“不要!”
斩钉截铁的回答,想来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可没有那么多钱。
“九黎,你出得去么?”
九黎闻言看了一眼窗外。
“……主人,这边的侍卫都被那杀手撂倒了。”
“正好,你去余府翻下账本,找十万两的出账,或者一对五万的。若没有,再逐一往下,大笔的支出都要查。”
“是,属下这就去办。”
“黑羽,寻一块白布,去百姓家查探一番,如有对余沥父子恨之入骨的,叫其签上血名。告诉他们,签了此名,必翻余沥!”
“是!”
黑羽走后,凤昊澜起身坐到床沿。
“接下来我们可以睡觉了么?”
“回你房间睡去。”
凤昊澜闻言竟没反驳拌嘴,短暂的沉默后起身独自回房。
难得的清静。
“主人,你醒了。”
早晨,睁眼起身时九黎便在房中,见我醒来后去开门让门外的黑羽进到屋内。我回神,竟发现凤昊澜正坐在床边?!
“你……”
凤昊澜抢言。“我早上才进来的。”
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还有九黎在,该是没有说谎。
“主人所料不错,这本帐薄上正记有赈灾银两十万,已运往灾区。但属下所查,并无此事。”
“也就是说,我们前往所在地,收集灾民口供即可。”
“不错。”
“好,那今日就前往。”
“那外面的侍卫……”
“我若真要走,他一小小的镇将怎么拦得住,只不过今日还需他的侍卫随行罢了。”
我随意的梳着头发,未瑾不在,这几日只得是简单披散着。
“黑羽,你那边如何?”
黑羽没说话,上前一步将那白布展开……密集的布满着血色姓名!我回过头盯着铜镜中的人儿,绝美的眸中存载着怒火。
“收好它,这可是为民伸冤的宝物。”
“是。”
黑羽似乎已不再用‘好’来答对我,是被九黎传染了么。
叫小二备了饭食,我们四人用过之后与侍卫周旋了一阵,他们也只得派两人随行,另通报余沥。
九黎用不知在哪寻来的地图,将我们带到灾区。很意外,竟是个更靠近傲来皇宫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既是最安全的地方’。
余沥!你当真奸诈。
一路走到村子的中央,用句难听的话,说是灾民,不如说是乞丐村。每个人,是每个人!都穿得破破烂烂,有些甚至衣不遮体,三三两两的靠坐在土屋下。有的剥着树皮,有的挖着草根,甚至……这位瘦到皮包骨的母亲,竟咬破自己的指尖在喂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