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男人的心思你不明白,为夫不怕说句话,虽然他行事极端,但为你做的不比为夫少。珹罗带给你的消息为夫也有耳闻,为夫也想知道究竟如何,可这毕竟是家事,璃儿,国家在前。”
“……臣妾知道了,我不催你就是了。”
“好璃儿,这些年来你的身子越来越弱,都是为夫照顾不周,眼下好生调养,让为夫放心可好?”
“嗯。”
“乖,为夫还要审批奏折,你和安宁先去睡吧。”
“好……”
我牵着安宁离开,临出门回头望他,正在一心翻阅。
感应一般,他忽然抬头冲我一笑,挥了挥手叫我离开……
我走出书房,在回往寝殿的路上一直看着安宁。
或许,我该从‘安宁’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时间过的很慢,它无法将我的女儿从我心中抹去,也无法让这个丫头代替。
而我又在纠结什么呢?
罢了,从明天起,在脑中挥去‘安宁’,打起精神帮凤昊澜分担一些吧。
……
然而,整顿国家并没有说上去那么简单,我与凤昊澜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将它恢复,虽然还是不及从前,但也没相差了太多。
这两年五国皆是安分,除了每年相互进贡些特产,甚至很少走动。
各国都在拼效率,看谁的国家更快雄起。
而我们也在各自努力,九黎黑羽的灵气已是数一数二,凤广的能力也越加纯熟,就连安宁的白灵,也已经可以应对我的三分力。这令所有人都连连赞叹,莫说在孩子当中,就是放眼整个国家之中,也当真可以称作奇才。
更令人喜欢的是,这个小家伙从不自傲得意,她小小年纪,求强之心就极为旺盛,连我都叹为观止。
可是女孩子,这般模样总会让人心疼不已,她完全可以撒撒娇,卖卖萌,锦衣玉食的过一生。我不知她为何这般努力,但每每御灵时她还是会使白灵圈住我,这是她唯一一个屡教不改的习惯……
九真说,她想保护我。
这件事情听起来多么令人感动,可这不是她该来承受的,是时候去探一探安宁和她的秘密了。
清晨,朝阳与我们一同上路,九黎黑羽,九真安宁,还有凤昊澜坚持带上的岳孟。自从我上次受伤以后,岳孟就真的成了我的专属御医,简直是寸步不离。
“璃儿,身体可还受得了?”
“夫君不必担心,无妨。”
凤昊澜点点头,又向我这边挪动了一些,让我能够紧靠着他。
这次出行不得已坐了马车,神兽速度过快,我现在的身子不便骑行。浮空兽又休眠去了,它每睡一觉,都会长达几个月至几十年,与醒着的时间成正比。
也许时间在它眼里,是多么缓慢的东西。
两天两夜,我们总算是抵达了雷炎的宫殿。
未见他面,却有宫女前来带领我们接风洗尘,吃饱睡好之后,雷炎以忙为由还是没有露面。呵,真不知他在忙什么,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
“雷王呢?”
“回禀凤王,雷王公务繁忙,还请稍候。”
“本王已经候了一夜了,转告他,若是再不出来,休怪本王耐心不足。”
“是。”
……这若隐若现的,不正是雷炎的气息?
我向凤昊澜使了个眼色,启唇说道:“夫君,不必急于这一时,毕竟,这事他很可能会挨揍,等他做好心理准备,也许就出来了。”
“两年时间还不够么,还以为,他该不是这般胆小怕事之人。”
“在两年时间中改变了也不一定。”
“如此,这本就一无是处的人,倒更不值得一提了。”
“可不是么,最开始年轻气盛,到卑鄙无耻,再到好色之徒,现在还多了一个胆小怕事……”
“你们两个!”
呵呵,脾气还是那么急啊。
“就算逼我现身,也得适可而止吧?”
闻声,便见从门外闪进一个人影,正是两年不见的雷炎。
“你既知道我们着急,为何还偏吊人胃口?”
听我询问,雷炎的目光不自然的从我脸上移开,慢悠悠的坐下身,还倒杯茶来细细品酌。
“雷王,既你知道我们所为何事,还请道来。”
见凤昊澜的冷言冷语的模样,他竟出奇的不恼。
“这……此事,本王确实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本宫替你说一些吧。”
我站起身来,走到他身侧瞥眼观察他的神色。
“龙天曾对我说过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对的,你杀害我的女儿引发战争,这个事实我已接受。在我还没动手打你之前,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见他毫不动容的模样,我将安宁往身边一拉,提示道:“关于这个丫头。”
雷炎轻轻叹息后,正了正神色,看向我的目光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沧桑中掺杂了愧疚。
……还有我不想承认的情。
“你说的没错,那个安宁是我杀的,目的不仅是为了挑起战争。还记得,你向我问龙天有何动作,我现在告诉你,他没有,但你想要的是报仇,并不是想自保。”
“然后你就挑起了事端,你觉得这个理由很理所当然么?!所以你就杀了我女儿?”
雷炎拧了拧眉,令自己看起来认真无比,他说:“她不是你女儿。”
……
“你说什么?!”
……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当场楞在原地,凤昊澜更是抓起了雷炎的衣襟,而他的双眼正在看……我身前的安宁?!
“……呵,雷炎,你在开玩笑么?”
雷炎还是看着安宁,轻轻启唇。
“安宁,叫人。”
只见她转头看我,目光有了难得的波动,那是一种久旱逢甘霖的喜悦。
“娘亲。”
……
这一声稚嫩的呼唤,使我的泪水毫无征兆的滑落,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个孩子……她会说话?
“这怎么可能……”
“她是你的女儿,千真万确。”
雷炎说完挣脱凤昊澜的手,蹲身到安宁身前,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水,均匀的涂在她脸上。
然后,撕下了一层人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