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红生物研究所整片天空,消防队伍及时赶到,才避免火灾蔓延到小丛林。
“你们说,吉田野房间里被安装了定时炸弹而且跟游戏的开始按键联系在一起?”
目暮警官摸摸脑袋上从没脱下的帽子认真思索着犯人的意图。
“让游戏开始后,距离炸弹爆炸还有一分钟时间,犯人最大的目的好像不是把启动游戏的人炸死呢。”
柯南拉住目暮警官衣角提示。
目暮警官睁圆眼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是为了消灭某些证据?”宿舍楼转眼间已经烧成一片废墟,相信里面藏匿的让犯人害怕的证据已经完全消失了。
从第一件杀人事件到第四件,被卷入事件的地区和人越来越多。本来以为快赶上的脚步,却在这里被切断了,虽然这未必不是好事情。
犯人一定没有发现吉田野被害时留下的血字信息,“iq”一定包含关键的信息。
只是在一切还不明确之前,柯南望着周围忙碌奔走的刑警们,凑近怀源耳旁提醒
“暂时不要告诉大家我们在键盘上看到的血迹,还有游戏的密码。”
怀源看着表情严肃的柯南,很讲义气地点点头,然后转头就告诉了灰原。
当然怀源也有自己的考虑,这次爆炸也让灰原有些疑神疑鬼。如果不告诉她恐怕怀源就要退出调查了。
果然灰原知道键盘上留下的线索后,松了口气在她的印象里组织可不会留下线索这种低级错误。
不过她还是叉着腰将怀源训了一遍。
一个七岁的小学生叉着腰教育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这场面怎么看都是那么的滑稽可笑。但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不过在教育完后,灰原还是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一脸无奈的擦抹怀源被烟沾染有些发黑的脸。
另一边的柯南也好不到哪里去。
“柯南,下次再擅自离队行动!我就把你开除出少年侦探团哦!”
元太生气地双手叉在圆滚滚的肚子旁恐吓柯南。
小兰一脸担忧地来到柯南面前,蹲下身体,掏出袋子里的手绢小心为柯南擦拭被浓烟熏黑的脸。
“元太说的没错,柯南你这次太乱来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小兰有些生气又心疼地责备柯南,不自觉加大手上的力气使劲帮柯南擦拭脸颊。
“小兰姐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柯南不禁在心里抱怨自己,无论是工藤新一的模样还是柯南的时候,总是让小兰为自己担惊受怕。
最后的火光被消灭在黑夜中,结束现场搜查的刑警也纷纷离去,横滨生物研究所再次沉睡在黑暗中。
因为连续杀人事件有太多未解疑问,以及还在不断扩大蔓延,东京警部决定联合各地区进行统一集中调查。
“我和白鸟先返回东京,把目前四个地区已经搜集到的资料和证据进行整理和立案调查。毛利侦探,怀源老弟和城田就留在横滨,协助横滨刑警柴田高信查吉田野的背景和人脉关系。”
目暮警官顶着一对熊猫似的黑眼圈分配部署任务,看来也是一夜没有入睡呢。
怀源突然想起一个已经被遗忘的某人,于是在警车旁敲敲已经上车的目警官的车玻璃
“目暮警官,神奈川的松尾刑警好像还留在绿石料理屋。”
“对啊,绿石料理屋的嫌疑还没调查清楚呢,交给我们吧回到东京后我们会到绿石料理屋走一趟的。”
目暮警官得到提醒,马上理解怀源的意思,也让怀源稍微放心下来。
如果在横滨不能查到吉田野得到游戏的新线索,绿石料理屋就是重要的线索,毕竟吉田野被杀之前,曾经带着游戏光盘出现在那里。
“让各位久等了,我是负责这次横滨杀人事件的柴田高信。吉田野本人所有取要的资料都在他的宿合楼里,据研究所的教授说,宿舍楼里还有吉田野个人的实验室。可惜宿舍楼里所有东西都被烧毁。”
柴田刑警为难的神色看来,收集回来的资料证据定也很少,无法展开有效调查追踪。
“吉田野在东京发生的事情,教授有没有透露?”
柯南还愁着要怎么开口询问,因为小五郎已经严重警告过自己和少年侦探团,再过分干涉案件就要把大家赶回家去。
怀源的声音代替柯南提出迫切想知道的问题,柯南此时从未觉得怀源的声音如此好听。
柴田刑警有些紧张地点头,压低声音回答
“似乎是在东京医学院的时候,和另一位实习生一起被卷入手术事故中。学院和附属医院方面已经澄清事故是另一位实习生的责任,不关吉田野的事情,但事故后不久,吉田野还是没有留在父亲任职院长的东京医学院,反而申请到横滨生物研究所来。”
怀源蹙着眉头认真思索着,但还是无法将四位被害人完全联系起来。
如果单独将吉田野事件独立来看的话,也许现在唯一可以追寻的就是东京医学院,还有那次手术事故的真相。
城田刑警舒展口气,笑着向大家说。
“看来我们也要返回东京了。小侦探们,出发吧?”
步美、元太和光彦对城田刑警的称呼似乎非常满意,探案的兴致莫名高涨起来,纷纷信誓旦旦地宣言“一定要把犯人抓住”。
“城田刑警,你这样哄骗小孩子是不对的,会让他们看不清楚形式。犯人来是让我们这么兜兜转转的,到底想干什么呢?不过,能回东京也不错!而且,我觉得很有必要再去绿石料理屋走一趟!”
小五郎边系上汽车安全带,边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
“刚才目暮带官已经说他会亲自去绿石料理屋了哦。”
这个笨蛋大叔,全部都写在脸上了,根本就是想见到绿石料理的美女老板。
“大家听听广播吧!生活里怎么能缺少动听的声音呢。”
小五郎边提议边打开汽车里的播音装备。广播里传出甜美的声音,正播放着关于各地的新闻消息。
博士也突然提起兴趣说道
“那我也来出个谜题吧。生活里怎么能缺少谜题呢?
灰原无奈地望一眼兴致勃勃的博士,悄悄叹口气,扭头望着外急速消失在视野中的风景。步美似乎也对博士的谜语不感头趣,一脸失落地越过哀的脑袋望向窗外,低声呢哺着。
“家里一定准备了很多新年美食呢,真想回家。”
本来只是短暂的小探险,却演变成一趟漫长复杂的旅程,也难怪步美会开始想家。灰原羡慕地望着步美,元太和光彦也一样,他们都是有能够回去的温暖的家的孩子。在那个属于他们的港湾,有温柔的家人。
而自己,从失去唯一的姐姐那天开始,无论是作为黑暗组织逃跑叛徒“雪莉”,还是作为被博士收留的灰原哀,心没有一刻停止漂泊。
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亲人怀源了,灰原转头看着坐在后面的怀源,嘴脸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广播新闻结束,进入观众心声时间。
“人家好,欢迎准时收听高桥杏为您带来的真心倾诉时间。”
高桥杏向听众解说自己正在打开观众的信件,准备挑选最值得倾听的故事,读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广播里传出纸张慢慢打开的摩擦声,高桥杏甜美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不安起来。
“这是一封来自一位叫吉田野先生的,忏悔信。”
“吉田野?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啊?”
小五郎本来已经进入半熟睡状态,因为播音员奇怪颤抖的声音也清醒了一半。大叔果然还是适合被唤作“瞌睡的小五郎”更合适啊,柯南白了眼打着呵欠的小五郎
“吉田野不是刚刚在横滨被杀的研究员吗?大叔年纪大了,记性那么差。”
正在小酣的怀源听见这个名字,也精神起来竖起耳朵等待下文。
高桥杏似乎调整了不安的情绪,声音稍微恢复平静,开始听众念着吉田野的忏悔信
“我们曾经是一起向往着东京医学院的同伴,但那里已经成为父亲为了我强行扭曲事实的丑陋之地即使逃跑,可怕的真相还是一直在身后追赶着我,一直到地狱门口。等待我的,只有那道通向地狱的大门。”
【这封信真的是吉田野自己写的吗?】
怀源想着,这封信也可能是知道了吉田野所说的被扭曲的事实的人,更可能是,犯人写的。
“城田刑警。”
怀源对城田说着,虽然只是说了他的名字但城田刑警还是心领神会。
城田刑警加快速度,东京医学院里,一定藏匿着这封“忏悔信”里所说的“扭曲的事实”。
怀源又发现了另一个可疑之处,汽车里正在播放广播节目的频道指向千叶县。
为什么吉田野,或者犯人,要把这封忏悔信寄到千叶广播台去呢?
“城田刑警,可以试着调到其他地方广播频道吗?”
在怀源的要求下,城田刑警示意身旁的小五郎转换广播频道。因为是中午休闲时间,很多广播频道不是歌曲推荐节目就是听众互动。
“刚刚这封忏悔信,虽然吉田野先生没有说明是什事情,现在的情况。但我们还是祝福这位真心忏悔的先生能得到原谅吧。”
东京广播台的听众来信点歌节目,看来也收到了吉田野的忏悔信。
“看起来,不像是吉田野自己发送这些忏悔信呢,如果是每个地区广播台都发送了。”
城田刑警皱皱眉头说。
“犯人是故意想让警方知道这个消息吧,所以才如此大范围地向各广播电台节目发送信件。”
一小时后
东京学院院长吉田清辉一脸严肃地端坐在院长办公桌后,对来访的城田刑警和自称名侦探的小五郎以及怀源这个救世主充满敌意。用灰冷的眼神迅速扫视了柯南他们一眼,声音低沉愤怒地说。
“竟然带着一群小孩来调查?真是莫名其妙。”
小五郎一脸得意地嚓一眼柯南,笑着解说道
“他们是跟着我一起来,向我学习如何成为名侦探的少年侦探团。”
虽然这样的解释在柯南听来。根本就是大叔在自夸而已!与他相比还是怀源和城田刑警更靠谱一些。
而且刚才不晓得是谁一路上吵着要到绿石料理屋,还睡得差点被大家遗忘在车上,完全是标准的“瞌睡虫侦探”
“哼,有什么事情就简短点说清楚。我还赶着参加学术讲座。”
吉田清辉冷酷的话语让怀源反感,儿子在横滨遇害,身为父亲竟然一心惦记着自己的事业。
不但对儿子的死没有半点关心,不,应该说,这个人恨不得跟吉田野被杀事件划清关系。
怀源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吉田野不愿意留在东京医学院,而选择到横滨去工作了。面对这样的父亲,也许只会受到巨大的压力和束缚而已。
“关于您儿子吉田野的事情,希望您能合作,把真相告诉我们。关于五年前的手术事故。”
城田刑警也不客气地直接进入主题,提出让吉田清辉脸色瞬间惨白的问题。
“你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必须赶去学术讲座会场了。”
吉田清辉刷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努力平复不稳的语调,但还是不难听出苍老声音中的颤抖。
“柯南!快看,是那个游戏!”
不知何时跑到吉田清辉办公桌旁边的步美惊喜地指着桌面上的电脑向柯南喊道。
吉田清辉紧张地迅速直接拔断电脑电源,不让城田刑警和怀源看到电脑屏幕。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否则,您的生命也有危险。”
城田刑警不客气地恐吓努力掩藏着什么的吉田清辉。
“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只是游戏的截图,今天早上不知谁用邮件发给我的。”
吉田清辉声音颤抖,却也不像在说谎。犯人并不想把第三件宝物的信息漏掉,而且犯人又比警方提前一步行动,把信息传递给吉田清辉。不,应该说,是利用吉田清辉来告诉他们第三件宝物是什么。
步美凑近柯南耳旁,小心观察着吉田清辉的表情,有些害地告诉柯南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有那么没有杯盖和杯柄的杯还有'恶魔'的塔罗牌,第三件宝物也出现了,是'审判'塔罗牌。”
“步美,审判的塔罗牌象征着什么呢?”
柯南焦急迫问着步美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吉田清辉恐吓的可怕眼神,但只要柯南身边,就不会畏惧!步美这样想着,坚定地解说起来
“在塔罗牌里,‘审判本身的意义是‘复活’和“重生’,但也有字面的意思,必须受新的审视和判定。”
“什么审判!小鬼,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做过任何需要受审判的事情!”
吉田清辉完全不顾作为院长的身份仪态,拼摇晃头发花白的脑袋拼命否认。
怀源适时挡在了吉田清辉和孩子们之间,右脚微微后撤,确保吉田清辉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之前将其制服。
所有人都团聚到吉田清辉办公桌前,只有小五郎还舒适地在沙发里品着院长女助理刚才送进来的咖啡。
柯南灵机一动,悄抬起手表,发射短时效麻醉针,看准时机,小五郎刚放下咖啡,满足地准备起身,柯南按下发射,麻醉针让小五郎重新坐在沙发里,进入短暂的睡眠。
柯南躲在博士身后,拉起领结变声器,转换成小五郎的音
“吉田野已经寄了信到各地广播台,相信今天以后,大家会了解那件您努力隐藏的事情的真相。难道您希望自己儿子悲惨地死去?为了您自己虚无的名誉,连儿子的死也不愿查?不要让错误再继续重复了,扭曲的事实,一次就足够了。”
大家纷纷望着坐在沙发里发出犀利问题的小五郎,城田刑警也不禁感叹,原来毛利侦探认真起来也很有魄力嘛。
“是我做错了吗?不可能!我没有错!是小野太懦弱了,我的儿子不该那么懦弱的!不过是一次意外手术事故,我不允许这样的意外毁了吉田家世代的从医名誉。”
吉田清辉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干瘦满是皱纹的手指拼命抓着稀疏的头发。
只有冷酷地否认自己的错误,才能够让他继续维持着院长的高傲。医生的生涯,只要一次错误的失败和事故,都可能被毁。
“那么正如毛利侦探所说,请问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想审判吉田野的人,您能想得到是谁吗?”
怀源趁机逼问道,最终击碎了吉田清辉的心理防线。
吉田清辉慢慢抬起头,突然睁大惊恐的眼睛。
“一定是他!那个跟我儿子一起成为东京医学院实习生的佐藤西郎!他不过是个孤儿,又是终年戴着面具的怪人,比起我们吉田家的名誉,牺牲他的前途是唯一的选择!”
佐藤西郎?怀源和大家(当然除了被射晕的小五郎)同时瞪大惊讶的眼睛重复着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确实是神奈川的被害人,戴着面具的佐藤西郎。
可是,佐藤西郎是第三位被害人,也就是说“审判”的塔罗牌应该包含着关于他被杀的消息。
虽然根据前一张塔罗牌的情况分析,这张“审判”或许也同时指向佐藤西郎和吉田野。
【审判,也有重生的意思。】
怀源此时心里出现了一个让他无法想象的直觉。
如果因为吉田野的死,还有五年前事故真相的揭发,是不是意味着,佐藤西郎就能够得到重生?会是这样的吗,城田刑警!”
柯南用小五郎的声音分析着。
没有人发现是柯南假借小五郎的身份在推理,大家都不可思议地望着低垂着脑袋的小五郎。
城田刑警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难怪目暮警官一直说毛利小五郎偶尔会爆发精湛的推理理论。
“看来,目前最关键的人物,就是“审判者’!”
城田刑警反应过来,赶紧跟上思路,心里还在赞叹小五郎的推理。
“你们说佐膝西郎已经被杀?而且在我儿子被杀之前?”
吉田清辉一脸难以置信的茫然,又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低声嘟囔道。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那个男人,一定是他杀了我儿子的啊。那件事故的真相,连接受手术的当事人都不知道。”
“那么被施手术的患者是谁呢?五年的时间,说不定那位患者从谁那里得知了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要向真正的事故负责人报复?”
怀源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决定暂时从这个医疗事故入手。
“难道是那个女人?可是手术结束后,她明明以为是佐藤西郎的错误误判断导致她变成瘸子的啊。怎么会发现事情的真相呢?”
吉田清辉颤抖着手握住桌面上的杯子,努力将杯子送到嘴边,想喝水镇定自己激动的情绪。
“冒昧问一句,那位女患者的姓名是?如果佐藤西郎不是杀害您儿子的凶手,那这位女患者的嫌疑就是最大的。毕竟犯人给您也寄了游戏,而且游戏的信息提示,您儿子的死,很可能是出于复仇。”
城田刑警委婉地劝说吉田清辉配合调查,柯南也放心地舒了口气,看来借“沉睡的小五郎”声音引导到这里,接下来可以安心交给城田刑警了。
“高桥杏,我记得那时候她一直哭喊着要代替我儿子承担责任的佐藤西郎把残缺的脚还给她。”
从吉田清辉口中说的名字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怀源记得,是刚刚在广播里听过的其中一个名字。
“怀源,如果没记错的话,高桥杏,似乎是千叶广播台刚才主持观众心声故事的播音员!还念了吉田野名义写去的忏悔信。”
城田刑警迅速反应过来,让怀源也确定了,的确是这个名字。
怀源和城田同时望着吉田清辉求证,柯南也在毛利小五郎后面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位患者,您道她后来去了哪里吗?是不是在千叶当广播员?”
可惜,就吉田清辉却茫然地摇摇头
“佐藤西郎愿意承担责任,赔偿了那女孩一笔钱,我没有出面再去接触,实在不清楚。”
最终的审判,也许是重新矫正错误,也可能是制造了新的错误。而审判者,即使是神,也不能擅自用死来进行审判。
真相必须是光明地展现在世人面前的纯净的,如果用潜藏于黑暗中的报复手段来强行恢复被扭曲的过去,那双复仇之手也会因此受到更大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