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剪烛刚刚勘破迷魂阵。
耳畔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唐剪烛愕然转头,正好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景未弦。
那个爱穿红衣,风华绝代的男人,此刻一脸疲惫,脸上挂着红褐色的血痕。
他身上的红衣破烂不堪,与暗色血渍糅合在一起。
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他的衣服,哪一块是血渍,哪一块是红衣。
这还不算最惹眼的,最先吸引唐剪烛目光的是那残破衣衫下露出的狰狞可怕的伤口。
是老虎的抓痕!
那老虎爪子上有剧毒,现在景未弦的伤口红肿不堪,还冒着脓水。
唐剪烛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鼻子一酸,立刻将手伸到袖子里面,想要从医药库中拿出解毒药膏。
摸着空无一物的袖子,唐剪烛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这是幻觉。
她还在迷魂阵里!
眼前这个景未弦也不是真的!
“怎么了?”
景未弦沙哑着喉咙问道。
唐剪烛冷冷的盯着景未弦,一脸防备的后退。
“你就是迷魂阵的主人?”
景未弦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是景未弦啊,唐剪烛你是不是傻了?”
景未弦说着,就要伸手拉唐剪烛。
“不!”唐剪烛后退,避开景未弦的手,拿出一直藏在腰间的匕首,死死的盯着景未弦。
“这是迷魂阵,你最好赶紧赶紧放我出去,不然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唐剪烛对破阵之法了解的并不多,她只知道,想要破阵就要寻找阵眼。
她不知道去哪里寻找阵眼。
可现在,迷魂阵的主人自己送上门来,只要杀了他!
还愁迷魂阵不破吗?
“唐剪烛你在胡说什么啊,这里太古怪了,赶紧离开这里!”
景未弦左手捂住伤口,右手朝唐剪烛伸过来。
“你还在装!”
唐剪烛拿起匕首,直接给了景未弦一刀。
“你!”
‘噗嗤’
刀刃入体,景未弦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浓稠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处流出,浸在景未弦的红衣上,留下一片暗红色的痕迹。
这时,数道长箭朝两人飞来。
景未弦一把掀开唐剪烛。
唐剪烛看到平地上的长箭。
是刚刚景未弦没有让她避开,恐怕现在两人就成了刺猬了吧!
很快,不远处就响起一阵阵声音,像是有人轻轻踩到草地上发出的声音一般。
脚步声听起来急促中带着几分沉稳,这分明不是路人该有的脚步声。
而且从声音来判断,最起码有十来人。
差一点被扎成刺猬。
唐剪烛的心中除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刺激感之外,还有几分愤怒。
她拽着景未弦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他:“你今天特意在我家演了那么一出后,才带着我来寺庙后山密室,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会在寺庙附近埋伏追杀你?”
那些箭落下没多久,这些人就出现,像她这样没有内力的人,都能听到这些脚步声。
那景未弦应该是一早就听到了吧,却也不提前喊她藏起来,偏偏羽箭落下的前一刻,才告诉她。
景未弦凝视着唐剪烛,桃花眼中全是被怀疑了伤感:“本王被刺客追杀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哪能提前预料啊?词儿可不要平白误会本王啊。”
唐剪烛面无表情:“你猜我信不信?”
景未弦叹了口气:“看这些羽箭,这些刺客应该是天涯楼里的杀手。这些杀手武功精湛,他们接下的任务,基本上很少有失败的!看来这次要拖累你要跟本王同生共死了!”
唐剪烛脸黑如墨:“你放心,真到了最后一刻,我一定把你丢出去立功,在跪在地上对他们高喊,爸爸饶命!”
景未弦好看的眉头轻皱,唐剪烛前面半句话他听得明白,可是后面半句是什么意思。
他一向不懂就问,于是自然而然的问道:“爸爸?”
“嗳!”
唐剪烛立刻点头应下!
毕竟给人当老子的机会,可不常见。
景未弦就算再傻,也听出唐剪烛话中隐含的意思了,他眯着双眼,周身气场嗖的一下低了下去。
唐剪烛立刻认怂:“大敌当前,不要内讧啊!”
景未弦周身冷气不减,反而更甚,那双黑沉沉的桃花眼盯得唐剪烛浑身发毛。
唐剪烛僵硬的转过头,躲在草丛里观察刺客,这些人压抑的杀气密如蛛网,似要将他们紧紧包裹。
唐剪烛自认,不会武功的自己,一定没法从这些杀气腾腾的刺客手中逃走的!
而她也坚信景未弦一定有自保的手段,不然他也不敢将红尘留在寺庙待命。
此刻她跟景未弦挤在一块,或许还有两分生还的希望,若她开溜,恐怕就是活靶子了。
倏然,唐剪烛感到周围,杀机顿现。
紧接着,一双手揽着唐剪烛往一边一歪,暂时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而同时,景未弦伸腿,将他的轮椅踢到了离两人相反的方向。
轮椅滚落,草丛被压的松松而动,就像有人在草丛中爬行一般。
‘嗖’的一声,几只羽箭破空而落,扎在滚动的轮椅上面。
轮椅所在的草丛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原来那几只羽箭都被绑了火石。
想来这些刺客也已经确定,他们躲在了这些半人高的草丛中了,所以直接用火烧的方式,逼他们出来。八壹中文網
草丛外边响起刺客冰冷的声音:“出来吧!渊王殿下,您可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懦夫吧!”
景未弦一言不发,似有所动。
唐剪烛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你傻了?你不是说这些刺客个个武艺高超,你现在出去,不是要送死吗?”
传闻景未弦的腿没有残疾之前,武功也是十分精湛的。
可是自从腿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景未弦使出过武功。
人人都说景未弦的武功早已被废了。
唐剪烛不知真假,但是她从穿越回来也没见过景未弦使用过武功,就连那次寒潭,她都压在了景未弦身上,差点要调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