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铭被这一声大哭震得皱了皱眉。
“不许哭！”他轻吼她，“看你那点出息！”
林染被他吼得一愣，转而哭得更大声了。
慧姐看得目瞪口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人了，能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这是那个跟人打架打到头破血流的林染？
厉子铭看着林染从眼角滚落的泪珠子，有些尴尬地轻轻抿了抿嘴唇，语气缓和了几分，“行了行了，省着点儿你的金豆子，有事回房间再说。”
林染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她跟着厉子铭回了房间，哭得话都说不完整，“厉，厉子铭，你听我说，我其实，我根本不是……”
厉子铭觉得聒噪，随手直接在桌子上捡了个苹果往林染张着的嘴巴里一塞。
林染垂眸看了看那苹果，“吭哧”咬了一口，然后继续说，“我其实，是林家安排……”
厉子铭似乎根本不关心她到底在说什么，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直接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你要是再不闭嘴，就给我滚出去。”
林染扁了扁嘴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我不想听。”厉子铭直接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垂眸，男人朝她的那双脚丫子看去。
早上出门时候穿的略带鞋跟的女式小皮鞋已经磨得不像样子，鞋子上腿上沾了不知道多少雨雪泥污。
“先把鞋子扔了。”厉子铭略带嫌弃。
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怎么能够容忍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弄脏屋内昂贵的地毯呢？
林染弯下腰，默默地往下脱鞋子。
或许是走了太久了，或许是太难过了，她的一双脚，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磨出了水泡来。
后跟磨破了皮，血肉已经跟鞋袜粘连在了一起。
没发觉的时候不觉得疼，此时一动，却觉得疼得钻心。
林染边往下脱鞋子，别疼得直咧嘴。
厉子铭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受伤的脚上，清明的眼神暗了一瞬。
“磨磨蹭蹭的！”他嗔了她一句，在她面前蹲下来，伸出大手轻轻捏住她的脚踝。
林染不习惯别人碰她的脚，非常不习惯。
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你是想把泥点子全甩我脸上？”厉子铭冷声问她，“别动。”
今晚的林染，竟然听话得出奇，紧抿着双唇，真的不动了，由着厉子铭轻轻地帮她把鞋子脱下去。
脱下鞋子的下一秒，厉子铭就直接把那鞋子丢进垃圾桶了。
他回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棉签来，将棉签浸湿，一点一点的涂在林染的脚上，这才总算把粘连在一起的袜子取了下来。
他的话锋利得像刀子，动作却很轻，好像在呵护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泡泡。
他本就好看，专注的样子就更加好看。
林染看着他的动作，不知不觉出了神，心里莫名又是一阵酸涩，眼泪“啪嗒”掉下。
不偏不正，恰好掉在厉子铭拿着面前的手上。
他扫了那滴晶莹一眼，抬头看去，正撞上林染一双剔透的大眼睛。
“怎么又哭了？”厉子铭皱眉，将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还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