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
林染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地晃悠着双脚，两只手掐在一起，状似随意地东张西望。
向医生不声不响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抿唇一笑，“林小姐，您不用紧张。”
林染清了清嗓子，“啊，没有啊。”
向医生不置可否，“三年不见，您还好么。”
“好啊，吃得好，睡得香。”林染点点头。
“那您现在为什么坐在这里呢？”向医生又问道。
林染下意识地一拍桌子，“还不是因为那个厉子铭！对他好点他还不乐意，非说我有病！”
桌子上的两张纸，被她拍得震了震。
说完，她立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哈。”
向医生面沉似水，“没关系，这里有份测试问卷，请您先填写一下，方便我来了解您的近况。”
“哦。”林染拿过来，看着面前密密麻麻足足好几页纸的问卷，揪着半天头发，总算做好了。
向医生接过问卷来看了看，眉心不由地微微蹙起，抬头看了林染一眼，又不禁继续低头看问卷。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林染终于忍不住了。
“医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病，她是怕被向医生看出破绽来。
向医生的脸上依然挂着亲切和蔼的笑容，“没什么，请问您最近和厉先生的关系怎么样？”
林染扁了扁嘴巴。
这到底是该说实话还是编瞎话啊？
“还可以吧，”林染似是而非地回答，“医生您也知道，平常小夫妻过日子，哪里有不磕磕绊绊的呢。”
她挑了个最稳妥的答案。
向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林染从诊室里出来了。
厉子铭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向医生，“请问她怎么样。”
向医生看了林染一眼，“文静，先带林小姐到休息室去坐坐。”
林染突然有了一种患上绝症的病人被隐瞒病情的错觉。
她哭笑不得地跟着文静去了休息室。
怕什么，反正她没病。
厉子铭坐到诊室里，“她的问题严重么。”
向医生紧紧皱眉，仿佛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沉默了半晌才说话，“林小姐的情况，很棘手。”
厉子铭眯起眼睛，“嗯？”
向医生拿着方才林染做过的那张问卷仔细看了看，“从这张问卷上看起来，林小姐没有任何问题，方才的谈话也基本正常。”
“那为什么说棘手。”厉子铭问。
“问题就在这里。”向医生轻叹了一口气，“您想必也知道了，林小姐三年前曾经在我这里就诊。可现在林小姐的状况和当初简直判若两人。按理来说，以她三年前病的程度，想在三年的时间完全康复恐怕有些难度。”
“你的意思是……”
向医生想了想，“目前就只有两种解释的可能。第一个可能，这个林小姐已经换了个人，她不是三年前的那位林染小姐！”
“换了一个人？她不是林染？”厉子铭眯起狭长的眼睛，细细的琢磨这句话。他记得，曾经骆寒也无数次提醒他，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