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什么学堂，我家小姐在里面，把我们家小姐交出来。”
“是啊，听说你们的学堂是教坏女子的地方。”
为首的男人抬手，原本举着锄头的男人们立即安静下来。
为首的男人拱手说：“我是娉娉的爹，听说我的女儿今天来过学堂，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乔颜走上前说：“娉娉不愿意回去，所以你们不能带她走。”
“我们族长可是小姐的爹，这天底下哪有做爹的不能把女儿接走的道理，你们算什么学堂！”
“我们进去把大小姐请出来！”
他们举着锄头就想往里冲。
方宛立即挡在大家的面前。
而乔颜已经拿起一旁的棍子，“你们要是乱闯，我就不客气了。”
陈族长冷笑一声说：“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陈某也不想闹事，只需将娉娉交出来，别的事情我可以都不计较。”
双方僵持不下。
在陈族长一个眼神的示意下，那些村民拿着锄头充上钱。
乔颜一手将方宛推开，抬手用棍子挡住村民的锄头。
让她惊讶的是唐英喆。
唐英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着一根棍子。
乔颜转过头看他，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可能是她眼里的震惊过于强烈，唐英喆轻笑一声说：“难不成只有你会用棍子？”
这时后面的村民又拿着锄头上前。乔颜不敢再分心。
乔颜两个人愣是挡住了二十几个村民。
等柯语堂着急赶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有些惊讶，他立即让人上前分开双方。
柯语堂挡在乔颜和唐英喆面前，对着村民们和颜悦色地说：“陈族长，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是学堂。”
“我家娉娉在里面，我来接她回去。”
柯语堂立即看向方宛。
方宛点点头。
柯语堂：“学堂的老师都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把陈小姐叫出来，她若是想回去，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但是同理，若是陈小姐不愿意回去，你也不能强抢。”
“柯队长，我可是她爹，娉娉从小被我娇养，天真可爱，容易被贼人蛊惑，难不成我这个做亲爹的会害她不成？”陈族长冷冷地说。
柯语堂转过头给了方宛一个眼神。
方宛心领神会，转身走进学堂。
“陈族长，陈小姐已经长大，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不管怎么说，在学堂前闹事就是你们的不对。”
“自古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我女儿在这里学那些东西，柯队长，你这么偏袒这座学学堂，就是因为你喜欢这里的一个老师吧。”陈族长冷笑一声说：“柯队长，你若是再阻拦，我可要和你的上级好好聊聊。”
“爹，别为难她们，我不想回去。”
就在此时，方宛带着陈娉娉出来，陈娉娉一出现就拒绝回去。
陈族长的脸色有些难看。
柯语堂笑了，“陈族长，这可是陈小姐自己说的，而且我还听说，陈族长想将女儿送去给军阀做姨太太换取庇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陈族长脸色铁青，“你在胡说什么？”
他倒像是被人点破了心思的恼羞成怒。
乔颜愤怒地看了他一眼，捏紧了棍子。
难怪陈娉娉问她学习可不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原来是这样。
陈族长看了眼挡在女儿面前的人，本来他们的人就打不进去，如今柯队长又维护他们，他们继续争吵下去也没有意义。
陈族长当机立断，“我们走。”
“族长。”
“走。”
陈族长不甘地朝后看了一眼，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离开。
方宛松了一口气，跑到乔颜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说：“你没事吧？”
“没事，还好柯语堂来得及时。”
柯语堂：“就算我不来，你们也能把他们打走，乔颜，我居然不知道你的身手这么好。”
跟在柯语堂旁边的战士对唐英喆说：“这位先生，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柯语堂转过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唐英喆：“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没事，做老师也挺好的，我还有事，你们聊。”
柯语堂：“我知道你的顾虑，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就会和大帅正面交锋，你不愿意加入也是好的。”
唐英喆并没有反驳。
乔颜将一行人送回屋子里。
“娉娉，你看我说什么，老师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陈娉娉点点头，她对乔颜和方宛行旧礼，“谢谢三位老师。”
乔颜：“你这段时间不能回家，你打算住在哪里？”
陈娉娉捏着手里的手帕，“我能不能暂时住在学堂里？我坐着睡觉就行。”
“那怎么行。”方宛说：“娉娉，我记得我们的房子还有一间空屋子，不如就让娉娉先住着吧，我们也比较方便。”
娉娉连连摆手，“那样太打扰你们了，你们能让我上学已经很帮助我了。”
乔颜：“你就别推脱了，哪有睡在学堂的道理。”
其余的同学也纷纷劝她。
陈娉娉也不再推辞。
门外。
唐英喆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事情，眼里的冷漠慢慢淡去。
柯语堂走上前说：“我没想到你有一天居然会做老师，要是换在几个月前，我一定会觉得你在开玩笑。”
唐英喆：“我也不会其他的，总不能吃两个女子的软饭吧。”
柯语堂被他的说辞逗笑，“你现在都会说笑话了，乔颜和方宛真的是很有魔力的人。”
*
当天晚上，回家的队伍里多出了一个陈娉娉。
她裹着小脚，走得慢，其余人也不急不躁地走在旁边。
唐英喆落后十几步。
等走到家，天都已经黑了。
陈娉娉急得脸都红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没事，就当是欣赏周围的风景了，以前走得急，都没发现旁边的树上有很多鸟窝。”方宛说。
乔母走出来招呼他们吃饭，发现多了个人，“这位是？”
乔颜：“这是学堂新收的学生，以后就住在我们家。”
乔母点点头，点头的时候发现了她的脚居然只有巴掌大小。
裹小脚。
这个恶习在方城早就被破除，没想到在南城还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