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余晗的裤子上不知怎么湿了一块。
余晗又气又羞，差点跳起来，“刚刚不小心打翻鸡汤了。”
卫舸意味深长，“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余晗瞪他一眼。
卫舸低下头，肩膀不断抖动。
余义昌气得横了余晗一眼说：“还不快去处理一下，这么大年纪了还和孩子一样。”
卫舸拿过桌子上的纸巾，直接丢在余晗腿上说：“没事，擦擦就好。”
余晗深吸一口气。
乔璞疑惑地打量两人。
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
乔璞：“小晗，你和什么时候卫总认识了？”
卫舸今年28，早就进入卫氏，如今还掌管着卫氏最能赚钱的房地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卫舸就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
可有能力的人都有傲气，卫舸很少和人谈笑，所以没几个朋友。
余晗擦裤子的手一抖，“不熟。”
卫舸挑眉。
余晗想把纸扔在他脸上。
他想到什么，担忧地看向乔颜。
好在乔颜表情还算正常，只是看向卫舸的眼神格外冷漠。
余义昌：“卫总你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很懂事的，可能昨天没睡好，所以胡乱说话。”
“没事，我觉得他这样挺好的。”
乔颜低头喝鸡汤翻了个白眼。
余义昌有些尴尬地笑笑，一瞬间有些摸不清孩子们之间奇怪的相处方式。
“那我们聊聊合作的事情。”
卫舸：“好啊，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卫氏只和余氏合作。”
“这……”余义昌为难地看了乔璞一眼，“这怕是不行。”
“我知道你们两家的关系，但在商言商，我卫氏并不差钱，有经验，可以将那块地开发得更好。”
乔颜嗤笑，“卫总，你在谈生意之前，都不了解一下的吗？你不会以为那块地是余家的吧。”
卫舸愣了下。
余义昌尴尬地笑笑，“那块地是老乔买下的。”
他余家以前虽然也做地产，可他做的是楼房，那块地是十年前乔家买下的。
卫舸很快反应过来，对着乔璞说：“你开个价。”
乔璞：“……”
乔颜似笑非笑地说：“这就是你谈合作的方式？要是你爸知道，估计都不敢把家产交给你，怕被你这个败家子赔光。”
卫舸：“乔颜，你别太过分了。”
乔颜无辜眨眼：“我说的是实话，那块地周围有四个居民区，两个商圈，潜力不小，我们自己开发就能赚不少，凭什么卖给你。”
“那你有本事自己开发。”
“我两家合作，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两人唇枪舌剑，把两个长辈听得一愣一愣的。
余晗停不下去，“够了，别吵了。”
“你还帮她？”
这句话一出口，乔璞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皱眉看向两人。
余义昌还多想，一巴掌拍在余晗头上说：“还不给卫总道歉。”
余晗：“……”
卫舸眯起眼睛看了眼余义昌得手，皱眉说：“道歉就不必了，继续讨论合作的事情吧，我在城东有块地，可以和余氏合作。”
余义昌“那我们一会儿详谈，先吃饭，饭菜都冷了。”
余晗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怕自己一抬头就对上乔璞那双充满审视的眼睛。
乔叔叔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一餐饭气氛格外奇怪。
乔璞借着公司还有事带乔颜离开，坐上车，乔璞思考了一会儿问：“颜颜，你好端端的怎么和卫舸不对付？”
“他讨厌啊。”
“他和余晗……”乔璞不知道怎么说，他总觉得卫舸对余晗的态度很奇怪。
那种明显的占有欲分明不是对待朋友。
“别说他们了，爸，我们赶紧回去吧，我记得你下午两点有会议。”
“好吧。”乔璞也不再逼问。
如果两家联姻不成，那么他就要好好考虑这个项目要不要和余家一起开发，毕竟他是开公司的，而不是做慈善的。
另一边。
余义昌看着卫舸问，“刚刚卫总说的合作是真的？”
“那是当然。”
余义昌无比心动。
要是两家合作都能拿下，余家将再进一步。
他做梦都等着这一天。
余义昌站起来端着酒杯说：“卫总，我敬你一杯。”
余晗懒得看两人，他站起来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余义昌看了卫舸一眼，提高声音问：“你去哪里？”
“上厕所。”
余义昌歉意笑笑，“卫总，余晗刚刚毕业，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
“没事，我也去上个厕所，余总请便。”
余义昌笑着看他出去。
之前他还想不通卫舸怎么会想着找他合作，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的儿子。
没想到余晗还挺有出息，都能和卫舸这样的人交上朋友。
余晗站在镜子前洗手，听到有人走进来，他抬起头，透过镜子看了眼，发现进来的人是卫舸，他脸一黑，顾不得擦手就想离开。
卫舸身上有一股野兽一样的压迫感，让他感到危险。
可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他的手被卫舸拉住。
“看到我就要跑？”
余晗手一麻，他想将手抽出来，可论力气他怎么可能比得过卫舸。
他努力几次，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你和乔颜分不开，那么我帮你，我也有私心，我想要你。”
“他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你干嘛非要缠着我！”
卫舸认真地说：“他们不如你有趣。”
“操！”
他步步紧逼，即便是修养再好的余晗也忍不住骂人。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余晗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瞬间头皮都快炸开，他刚想让卫舸放手，就被卫舸扯到旁边的隔间里。
在余晗反应过来的时候，卫舸已经“啪嗒”一声上锁。
两个男人挤在一个狭小的隔间里，他们几乎贴在一起。
余晗浑身的汗毛都站起来。
“别动，别逼我在这里动手。”
余晗的脸彻底黑了。
这样安静的空间，外面的动静格外明显。
身边人的心跳声他都能听见。
余晗屏住呼吸。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的声音消失，余晗才开始挣扎。
“别动。”卫舸的声音有些哑。
就像是一滴水滴进油锅，周围的空气都开始躁动起来。
余晗脑子里突然出现那天晚上的记忆。
他是喝多了，但没有断片。
那天晚上他是自愿的。
但现在不是。
余晗按住卫舸的手，话几乎是从指缝里挤出来，“卫舸，在你看来我到底是人还是一个玩具？”
卫舸的手顿住，想了许久的人在面前，但他突然没有兴致。
余晗的表情还平淡，眼神平静如水，透着对他的厌恶。
卫舸没由来心里一慌，放开他的手，“抱歉。”
“我不想再看见你。”
“余晗。”
余晗开门出去，路过镜子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和卫舸。
两人的衣服都有些乱，卫舸慌乱担忧的表情毫无保留地出现在镜子里。
余晗胡乱整理衣服出去。
走出厕所之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回去，不然他爸一定会看出端倪。
于是余晗发消息给余义昌，告诉他自己有事先走了。
其实那一晚的经历还不错，卫舸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要不是他步步紧逼，自己说不定真的会喜欢他。
卫舸走到镜子前，看着挫败的自己，眼里罕见地出现迷茫。
从小家里的教育告诉他，想要的东西必须抢过来，不然就是别人的。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做的。
可他在余晗这里碰壁。
他对余晗的感情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好像他们生来就应该在一起，余晗不论是身材长相还是性格都在他的审美点。
可他的追求一塌糊涂。
包厢里的余义昌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次手表。
卫舸已经去厕所二十分钟了。
他已经让服务员去厕所找人，难不成卫舸后悔，不想合作了？
就在他猜测的时候，服务员推开大门，卫舸不急不慢地走回来。
余义昌立即站起来，“卫总，是不是这家餐厅不合你的口味？”
卫舸不想和他废话，他直接了当地说：“余总，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以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名片。”
“好的。”
卫舸转身就走。
余义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卫总去厕所之前对他还蛮殷勤的，怎么回来之后就变得冷冰冰的。
难不成余晗得罪他了。
余义昌拿出手机，发现儿子在十几分钟之前发来消息说他有事先走了。
奇奇怪怪。
和卫氏合作哪里需要考虑，要不是卫舸急着走，他都想当场签合同，免得卫舸后悔。
于是，余义昌到处宣传，自己即将和卫氏合作。
这件事很快就传扬开。
就连几个没见过几面的朋友在打电话来问乔颜，余家和卫家合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那些不太熟的人都酸溜溜的。
乔璞这几天越想越不对。
卫家城东的那块地可不是他们的地可以比的，那是一整个商圈，包括周围居民区的建造，想当初很多公司都想抢，不过最后被卫舸抢走。
如今他怎么会拿出这块地和余义昌合作。
想到那天在餐桌上发生的事情，乔璞总觉得有些不安。
晚上。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叶雨时被她翻身的动作吵醒，迷迷糊糊揉眼睛说：“几点了，还不睡。”
“余家和卫家要合作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嗯，那不是好事吗，颜颜嫁过去也能享福。”
乔璞：“可是余氏这样的企业在京城一挑一大把，卫舸为什么偏偏要和余义昌合作，即便是要合作，我乔氏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卫舸为什么要故意把我们挤出去。”
“明天再想吧，快点睡觉。”
乔璞总觉得心里压着一块石头。
眼见着颜颜和余晗马上要结婚，他怕其中出插曲。
可这是关乎他女儿一辈子的事情。
乔璞想了想说：“最近颜颜好像很少和余晗联系了。”
聊了几句，叶雨时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打开旁边的台灯，“颜颜不是进公司了吗，哪有那么多的时间联系余晗。”
“即便是高三，颜颜也天天和余晗待在一起，即便她现在来公司，难不成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刚刚睡醒，叶雨时的脑子也转不过来，她冷静了一会儿，想到那天女儿和余晗的异常。
“你觉得这两孩子吵架了？”
“我觉得余晗和卫舸两人的关系有点奇怪。”乔璞将那天吃饭的事情告诉老婆。
叶雨时听了也格外沉默。
这一下，她也睡不着了。
她甚至不想细想要是余晗喜欢男人，女儿怎么办。
叶雨时深吸一口气说：“明天找颜颜聊聊，你别胡思乱想了。”
可这番聊天之后，两人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
乔颜起来之后，面对的就是眼底青黑的两人，她疑惑地看了眼父母问：“爸妈，你们昨晚没睡好？”
“咖啡喝多了睡不着。”乔璞解释道。
“我也是。”
乔颜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卫珩一的电话。
她放下筷子，拿着手机站起来说：“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她走出大门，靠在门口的护栏上，看着花园里的花。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卫珩一充满磁性的声音：“我听人说卫舸打算和余家合作，你……你还好吗？”
乔颜挑眉，“是真的，那天他们聊合作的时候，我和我爸也在场。”
对面一阵沉默。
乔颜笑了一声说，“放心，我还能撑得住。”
虽然男主不做人，但这个世界的反派简直就是一阵清流，除了下药那点事做的不是人，但本性不坏。
“明天周六，你有约吗？城东开了一个游乐场，我从来没去过，我能不能邀请你一起去？”
“好啊。”
乔颜指尖在护栏上轻点，忍不住笑。
屋子里的两人看到乔颜打电话的状态都松了一口气。
叶雨时：“看来我们多想了，颜颜和余晗根本没有吵架。”
乔璞：“我倒是希望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