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渐渐地,小雪花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半个时辰后,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大地一片银白,白茫茫一片。
奢华的将军府在大雪的覆盖之下显得那么干干净净,仿佛美好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不见。
“小姐,下雪了,一会儿咱们还去夫人院子吗?”夏竹看着坐在暖榻上望向窗外出神的文竞云。
文竞云回过神来,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怎么有些凄凉呢?“去吧,昨日说好,今日我与大嫂一起去帮母亲准备过年的一切事宜。”
将军府家大业大,年关将至,外院的管事每日都会来交账本,内院各管事也有关于年前准备的诸多事宜需要母亲安排。
自己也能帮母亲分担一些,趁此机会也可以学些管家的本事。即使自己会,也得学着给别人看啊。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年礼就是一个大学问,不过将军府已屹立百年,大多有旧例可寻,只有少部分需要按照南朝的规矩礼仪来办。
有她和大嫂一起来帮她母亲,她母亲仍然忙的不可开交。
四下只有主仆二人,文竞云悄悄地拉着夏竹,小声赴与其耳边低语“快过年了,你说我要不要把咱们发现的宝贝拿出来送母亲和大嫂呀?”
夏竹呆立半刻才想起小姐说的宝贝指的是什么,密道里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小姐,奴婢觉得不可,那些东西太贵重了,您怎么与夫人解释!”
想想也是,文竞云只是觉得身怀宝藏而不能用,怪可惜的,其实她也明白此道理,她手里的银子有限,又怎么能拿出那么贵重的礼物呢?
告知密道之事,不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还是把它忘记的好,只当从来没有发现过。
房妈妈拿着披风进屋,主仆两才又转换了话题。“姑娘,老奴看这雪一时半刻停不了,您披上这披风,在把兜帽围好,然后再去夫人那里。”
文竞云在冬叶和房妈妈的伺候下,收拾妥当。带着夏竹出了院子。
摸着披风上柔软的皮毛心里万分怡悦,这个纯白色的狐狸毛披风,还是父亲和哥哥们在皇家狩猎场猎到的狐狸做成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雪下的这么大,他们也有这么厚的披风吗?
祖父、父亲、大哥二哥,你们好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们了!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只有接连不断飘落的雪花簌簌地落下,也许雪花会随风捎去她的思念。
原来亲情是这么让人放心不下的东西,前世没有好好感受,今生让自己遇上了,所以,即使拼尽全力,她也要将它们守护到底。
“雪下的这么大,你过来干什么?”豫清岚一边埋怨一边将女儿身上和兜帽上粘着的雪花拍落。
埋怨未完,尉迟芳的身影也出现在屋门口。
“你!你们!一个俩个的都不听话,这么大的雪,母亲这里又不是有什么大事,好好待在你们院子,雪停了再来也不迟啊!”豫清岚一边看向女儿,又一边看向儿媳。
豫清岚马上吩咐禾妈妈上些热茶,别让这俩个不听话的丫头着凉了。
文竞云只笑着不语,眼睛一眨一眨的与大嫂对视。
“母亲,昨日不是说好的吗?再者风雪又不挡路,我和小妹闲来无事陪母亲一起看雪,难道母亲还准备赶我们走吗?”尉迟芳脱下外袄,嘴角含笑看着母亲的同时,也偷偷瞥了一眼文竞云。
“你呀!”豫清岚指指尉迟芳的额头,无奈而又充满慈爱的语气。
一墙之隔,墙里温暖如春,笑语如花;墙外寒冷刺骨,白雪皑皑。
“母亲,昨日送来的账本对完了吗?”文竞云看着放在桌上厚厚的账册。
“对完了。”
“缺的那一千两银子找到了?”昨日母亲让她和大嫂先回去,剩下的她自己来就好。
“嗯,管家说那一千两银子是你二叔借走的,你二叔说过几天就还回来了,所以你管家伯伯就忘了登记了。”
“二叔不是有俸禄吗?吃喝不用愁,要银子做什么?”文竞云不解道,二婶她们天天都在祖母院子,得到的好东西不少了。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他那个外室柳如烟花了,尉迟芳心里暗想,二婶什么都不管,还天天操磨当奴才的柳如烟,二叔不得心疼着多给些银子吗。
“那么点俸禄够干什么的?”诺大的将军府,如果按公爹和丈夫的俸禄撑着,早就支撑不住了,哪个世家大族是靠着俸禄养活着。
“那倒也是!”文竞云不在纠结此事。
“母亲,咱们过年是个什么章程?”文竞云接着又问。
“三十那天,肯定要去宫里赴宴的,每年都是如此,今年你父亲他们不在,也不例外。”
“初一一家子守岁,你可不能像去年一样守一半睡着了。”
“衡哥和玉姐可以睡得,他们还小。”豫清岚笑着看向儿媳妇。
“守岁是不是要在祖父的院子?”
看着女儿不情愿的表情,豫清岚笑着说“宴席我安排在你祖母那,守岁就看自己,留下也行,来母亲这也可,回自己院子也能。”
“那我来母亲这。”
“我带着衡哥和玉姐也来母亲这。”
“好!”看样子老爷他们今年是没法回来了,有女儿和儿媳妇还有小儿子陪着自己心里也开心些。
“母亲,今年能不能提前给内外院的管事、丫鬟侍卫还有铺子上的管事还有庄子上的人发工钱,银子在多给他们三倍。”忽然想到了什么,文竞云认真地看向她母亲。
“提前倒是可以,但是多发?”将军府倒是不在乎那些银子,这些下人们一年也辛苦了,多发一些对双方都有好处,只是每年都是按照惯例发,今年突然改的有个说法。
“除了按照惯例,另外的三倍就说为了提前庆贺祖父他们凯旋而归的奖赏,母亲、大嫂,你们说呢?”
“嗯,这个理由谁都挑不出来毛病,就这么办。”尉迟芳赞同道。小妹以后嫁人,一定是一个心存善意、体恤下人的好主母。
“好!就听云儿的!”一会儿她就把管家叫来,让他下去准备,今年全部高高兴兴地过个开心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