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竞云看着眼前的景象沉思片刻后,让文天落将杨镖头叫到自己跟前。
离着妹妹和杨镖头有三步的距离,文天落疑惑不解,充满好奇地看着站在一起说话的二人。
文天落纳闷“妹妹什么时候和杨镖头这么熟悉的?”竖起耳朵也听不清妹妹说了什么,只看见杨镖头微微点头后又再次走向押着劫匪的一众人身旁。
文竞云没有在关注事情的后续,只是转身向自己乘坐的马车走去。
文天落在后面追着自己的妹妹,语气急切而好奇地问道“妹妹妹妹,你什么时候认识杨镖头的,你和他说什么了?妹妹!”
文竞云脸色平静地继续往前走“这次是第一次见杨镖头,也没说什么。”
文天落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知从妹妹这里问不出什么,去问杨镖头,不现实,所以,他时不时用探究的眼神瞅着自己的妹妹。
杨镖头望着远离人群的文竞云,不禁暗自竖起大拇指。这个小姑娘真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小小年纪遇事不慌不忙,沉着冷静。
还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做法,年纪还没有他的小儿子大,就准备养这么多人,还是在自己也处在危难之中,其魄力实在令人佩服。
摸了摸身上厚实的披风,杨镖头又看了看破衣烂衫的一众劫匪,然后才开口说道:
“我们此次要去北荒,你们可愿随行?”
“如果我们不同意,是不是就要将我们送官?”香向西充满疑惑。
“不会,会放你们离开。”杨镖头肯定地回答。
“跟你们走能给我们吃饱饭吗?”
“能!”
“能带着老人和孩子们一起走吗?”
“能!”
“能保证不会把我们拉出这地界处理掉?”
“能!”
问话过后,彻底打消了香向西的疑虑,香城他们一行人是再也回不去了,一直在这里做劫匪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次遇到好人是幸运,下次就不会有同样的运气了。
“好,我同意跟你们一起去,我们得回山寨通知留下的人并收拾收拾东西。”香向西痛快地应下。
长长的车队,货物满车,这些人向来不差钱,不会哄骗他们这些受苦之人。
车队停在山脚下埋锅造饭,吴二、秋雪带着几位镖局的兄弟和香向西一同前往山寨。八壹中文網
夏竹和春兰从之前买下的奴仆中挑了几位壮实的,架着马车去往香城。
得知这次跟着走的有将近五十人,再带着他们上路,车马和一应杂物还是需要采买的,衣物、粮食这些必须品多多益善,反正银钱不差,能买就多买些。
一行人上的山来,山寨远没有想象中山寨的模样,木头房,茅草顶,一眼望去小小的寨中一件值钱之物也无,就连喝水的茶碗都是缺口缺嘴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平时是怎么过的。
听到寨主香向西吩咐众人收拾行李,秋雪忍不住出口道“我说香大哥,我看你就把人都带出来就好了,东西就不必收拾了,这些拿着都是累赘。”
秋雪的大实话令香向西脸色通红,只因他脸黑别人才看不出来,他这个寨主当的不称职,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于是山寨众人什么也没拿,只五十多人和秋雪他们几人相携下山,下到山后,香喷喷的鸡肉粥瞬间传到饥肠辘辘的山寨之人的鼻子里,对食物的渴望促使他们加快了脚步。
其中有些小孩瑟缩着一时间不敢上前,秋雪亲自端过去几碗热腾腾的粥送到几个小孩手中,热乎乎的粥喝到肚子里,小孩们不约而同地露出来满足的笑容。
对于孩子而言,吃饱喝足就是最简单的快乐。然而,如今这世道就连小孩的小小愿望都不容易满足。
热腾腾的粥下肚后,紧接着是一碗散发着苦味的药汤,在知道这是驱寒的草药后,众人才咕噜噜地喝了个干净。
这一系列的事情过后,山寨众人才彻底放宽心,看来他们遇到的是好人无疑了,跟着这些人没错。
能够善待曾经是敌人的人,不是另有所图,就是其本身便是心善之人,他们这些穷的叮当响的人又有什么可图的呢!
夏竹几人进香城采买也没有遇到被刁难的场面,毕竟这年头,有银走遍天下,没银寸步难行。盼望别人施舍于你,简直就是妄想,施恩不图报之人难得一见。
香城虽然不大,但因香城地理位置缘故,四通八达,所以货物还是比较齐全的,很快他们所需的东西便购置妥当了。
车又增加了十几辆,衣物、粮食、一应杂货载的满满当当,马牛又添了十多头。
一百多号人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行走在不算宽阔的大路上,马蹄溅起的尘土,飞扬。黄牛拉车的声响,咯吱。
隔一会儿便会惊飞停留在干枯树枝上不知名的鸟儿,鸟儿有时也会跟着盘旋在车队上方,也许是有吃的东西在吸引着它们,也许只是鸟儿也更喜欢热闹。
从车队开始出发,坐在文竞云对面的文天落就不由自主地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妹妹,他一边点头一边摇头的举动吸引着其他几人的注意,其他几人不解其意。
“落儿!”没有得到回应,豫清岚又稍微提高一些声音“落儿,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这孩子出去一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被劫匪吓坏了,豫清岚仔细端详着儿子,可是听说劫匪很快就被治住了也没伤着人呀,那这异常的举动到底是怎么了?
文天落回过神来,看向母亲“娘,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妹妹究竟和杨镖头说了些什么,唉!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她是自己的妹妹,妹妹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发现的。
世人流放是越接近目的地人越少,将军府一行人在文竞云的幕后干预下,随行的人员反而越来越多。
从之前的十几人到几十人,在从几十人到现在的百人,由原来戴着厚重枷锁脚镣徒步艰难地行进,到现在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上不受寒风的吹拂,此流放非彼流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