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宸也不清楚苏千歌是从哪儿来的这种词儿,但是着一脸的猥琐像是怎么回事儿?还莫名有点儿撩人……
感觉到苏千歌撩人的一瞬间,薛宸忽然想要打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过既然这样基本上其实已经算是去清醒了,可薛宸莫名觉得而自己有点沉溺于这种感觉。
但薛宸是什么人?反正薛宸给自己的人设绝对是那种柳下惠,坐怀不乱的。
所以,薛宸必须清醒!
晃了晃头,薛宸后退一步看向苏千歌,沉溺的脸上瞬间挂上嫌弃的假面,皱眉看着苏千歌,薛宸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苏千歌也不计较,反正她也不是骂人没必要让薛宸听懂,自己过瘾就行了。
于是苏千歌再次上前拍了拍薛宸的胳膊,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沉声道,“你自己撩起来的火,你自己负责灭。”
这回薛宸是真的不懂了,而且苏千歌的这个表情看起来是真的很像便秘一样。
懵逼薛宸,“我什么时候纵火了?”
苏千歌摇头,对于调戏这种不懂霸道总裁的人,给苏千歌的感觉真是……哎……太爽了!看了这么久的霸道总裁小说,苏千歌终于自己也做了一回霸道总裁!
开心的哼着歌,带着银子,在薛宸看傻子的眼神中,苏千歌一蹦一跳的回了家。
另一边,王成从摘星楼回到家没待多久,便立刻启程去了吴府,启程之前,王成叫来之前去过苏千歌摊位的年轻男人,吩咐了两句,方才出门。
吴府。
吴老爷正在院儿里检查吴砚的功课的。
此时,平常嚣张的不得了的吴二少爷膝盖下面跪着算盘,头顶着翻开的账本儿,正结结巴巴的背着各店进来的业绩,错一下便是一个戒尺。
吴老爷教学的风范颇为正统,一看就是没少和教书先生接触过,连戒尺用的都是东市街头五竹斋的教书先生专用牌子。
谁让吴二少爷实在不爱读书又喜欢气跑教书先生,吴老爷只能自己接过来教育儿子的重担了。
可惜这个重担实在是太重了,差点就压垮了吴老爷的脊梁骨,吴老爷也还是没把这重担给担起来。
之间吴老爷手上的戒尺打在弯出弧度的掌心上,不疼确实啪啪响,每一声响动都警告着吴砚偷懒的脊背和双腿,吴砚实打实的跪在算盘上,嘟嘟囔囔,磕磕绊绊,像是背不熟经文的小和尚。
终于在账房先生虚弱的眼神下背完了事情,吴砚松了一口气,刚要弯下身,便被戒尺一把抽在了肋巴扇上。
这一下子,疼的吴砚“斯哈”一声,却半分狠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瞪了吴老爷一眼,便垂下头,他终究是没那个能力反抗的。
吴老爷恨铁不成钢,嘴唇都咬白了,愤恨道,“你看你背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背成这个样子还敢说自己会了,还敢捉弄先生?”
实际行动反抗不了,吴砚便口头上反驳。
“我可没说自己会了,是您偏要考我给自己气受的,再说,那孙账房也称不上是先生啊!”
“犟嘴!”
吴老爷气不过,又是一戒尺,这回抽的是大腿,肉厚些没有方才那么疼,却也依旧让吴砚皱了眉头,吴二少爷平常没少打架,能让他这样的人,也只吴老爷了。
反正孙账房已经是无念无想了,吴老爷却为了树立自己儿子的正确价值观,坚持着在教育儿子的第一线上,不愿意退下来。
挥动着戒尺,吴老爷颤抖着胡子道,“但凡比你学问高的,能教会你东西的,都该尊称一声先生,孙账房教了你那么久怎么就不算是先生了?”
孙账房一听“先生”这个字眼儿,顿时腿上一软,扑腾下一跪下了,之前那些被弄得哀嚎连天的教书先生的身影历历在目,他后身的疼痛也在提醒着他。
“老爷。”孙账房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半点都不顾及那些所谓的男儿面子了,直对吴老爷道,“老朽真的担当不起少爷的一声先生,老朽只能是交给少爷一点我清楚的,先生这个称呼万万不行啊!”
吴老爷长叹一口气,以为孙账房是真的谦虚,直道,“孙先生,您当得起!”
孙账房忙摆手,“担不起,担不起啊!”
两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跟聊上了似得,可旁边吴砚还跪着呢,哪儿受得了他们两个人这么聊啊?要真这样下去,一个时辰可能都完不了。
凡事儿都有一个终结者,吴二少爷一生英武伟岸,自然担得起。
于是吴二少爷大手一挥,高声道,“行了,孙账房是先生可以了吧?这件事是我错了,我认错!但若是爹您做错事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也要聊聊?”
吴老爷听第一句就对吴砚那不耐烦的语气十分气愤,闻听此言更是火冒三丈。
哪有儿子质问爹的道理?
“我有什么错?我看我养你就是个错!”
“您养我是错,那您不要养了啊!就像牺牲大哥那样牺牲我好了,反正我看您着诺达的家业也不需要什么狗屁的继承人,您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条,等您百年过后,就千金散尽,让青城县百姓实现共同富裕,多好!”
吴砚理论超前,叙述合理,搁在现代完全就是新世纪的好苗子,五好青年。
可是这是大云国,他面对的不是具有牺牲奉献精神的人,而是他亲老爹,一个实打实的商人。
吴老爷被气的差点当场昏厥,一个戒尺打过去,也不管屁股脑袋了,‘啪’的一声,解气就对了,打完气也还没消散,吴老爷便骂道,“我何时牺牲你哥了?那件事明明是沈家那小子做错的,我让你哥去之前已经准备的万无一失了!”
这话正中吴砚下怀,吴砚赤红了双眼抬头看向吴老爷,眼球上的红血丝逐渐爬上来。
只见吴砚咬牙切齿道,“万无一失?什么叫做万无一失?您能给我这什么都不懂的败家子儿说说,什么叫做万!无!一!失!”
吴老爷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吴砚,明显是被吴砚的气势镇住了。
只见吴砚继续道,“真正的万无一失,是不去以身犯险!您明知道那片茶道完全还没开辟出来,道上都是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胡人,可您偏偏要大哥去!为的是什么您自己心里没数吗?钱!银两!黄金!您为了那些连您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我是商人!”
吴老爷刚想辩解,百年被吴砚截去了话。
“商人?”吴砚冷哼了一声,“您是什么商人?哦,冷血无情的便可以称之为商人了,是吗?那我一辈子都不要当商人。”
“你根本就不懂!”吴老爷被吴砚的话彻底激怒了。
如果说刚才的愤怒只是对儿子的不听话,所产生的一些置气的表层的愤怒,那么在吴砚最后一句话出来之后,吴老爷便是彻底的愤怒了。
他几近癫狂的厉声道,“我是商人,士农工商!这世上有太多比我厉害的人压着我了!你以为我做的每一项选择都是随心所欲的?不是!我为了这个家,为了这诺大的家业,我付出的是你们想不到的!”
随着吴老爷子所收出来的每一个字,吴砚的怒火都更胜一层。
直到最后,吴砚终于站起身,他盯着吴老爷昏花的眼,逐字逐句的质问,“您还想推脱问题的根源?诺达家业?牺牲?我和大哥何时说过要你这诺达家业,要你牺牲?”
吴砚轻飘飘的几句质问根本动摇不了吴老爷大半辈子的信念。
“你们不要这家业,你们不要着富足的生活吗?”
吴老爷伸手揪着吴砚的衣襟,一下一下扯着,沉声道,“你以为你现在的这些都是哪儿来的?你是经历过了,才敢说这种什么都不要的话,你去田间地头问问那些自认为比我们高一层的老农,他们谁不想过上你这种生活?!”
“我不想!”
吴砚一把打开吴老爷的手,愤怒的喘着粗气,不止是愤怒还有委屈,吴砚整个人被气的眼圈通红的身体不规律的抖动着,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着一般。
如果不是看过苏千歌的生活,苏母的温柔,苏千歌身边坚定的帮助她的朋友,或许吴砚还会对自己的生活沾沾自喜。
可是晚了,吴砚已经看过了那样美好的生活了,即便不富裕,身边的人是齐全的温暖的,父母是不会因为蝇头小利而牺牲自己的。
“我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吴砚盯着吴老爷,努力的平复着自己颤抖的身体,他觉得这样简直是太丢脸了,明明他爹这个罪人还没怎么样,他却变成这样了。
“我要离开。”吴砚道。
吴老爷自认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吴砚这么说,很有肯定只是一时赌气,吴砚经常会说这种赌气的话。
所以,这次吴老爷还是那句以不变应万变的,“有本事你就离开啊!”
然后他便看见他平素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儿子真的转身出去了,常跟着吴砚的小厮脚步犹豫,这一次情况似乎不一样,他也不清楚自己出去还是不出去好。
吴老爷正中下怀的厉声说了句俗套无比的台词,“我看你们谁拦着他,就跟他一块儿离开!”
小厮不想,所以小厮把脚收了回去。
气头上的吴砚更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干脆便自己出去了。
一出门,吴砚便碰见了从轿子上下来的王成,王成见着吴砚便习惯性的眉眼带笑上前嘘寒问暖、
“吴二少爷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不见人陪着?吴老爷可在府上?”
吴砚抬头瞪了他一眼,“张嘴了就自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