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再拜托你一件事,去雪域王度,宣雪玲进宫,把她带到寒冰洞,跟她说我想和她说说话。”
凌潇接下来的计划,青鸟明白。犹豫了这么久,青鸟最终没有和她说若惜的事。
要是凌潇知道了若惜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是谁一手策划,大概就不会如此妇人之仁,优柔寡断了。
若惜昏迷不醒,交由皇甫无痕照顾之后,大将军因为女儿的事情一蹶不振。
几年之后,不顾众人劝阻,毅然决然前往边疆,不过一月战死沙场。
将军夫人听到自己的丈夫战死沙场的消息时,上吊自缢。
皇甫无痕虽极力保住将军府的繁荣,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最终的结果,将军府的势力四分五裂。
死的死,走的走,为此皇甫无痕多年无法释怀,直至现在,依旧对当年往事耿耿于怀。
听青鸟提起此事时,凌潇很是惊讶,皇甫无痕有着太多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
一路走来,皇甫无痕背负的那么多,自己身为人妻,对此一无所知,心中实在惭愧。
说起若惜一事,凌潇想起那日自己偶然听得皇甫无痕和薛晨的对话。
自己的血液特殊,抽出她的血给若惜作为药引服下,就可让若惜苏醒。
作为药引所需的血液并不多,若是自己真的能够帮到皇甫无痕,再多的血凌潇都无所谓。
若惜是因为皇甫无痕才昏迷不醒,是皇甫无痕的责任,若惜若是醒了,皇甫无痕的包袱也就没了。
不会再为若惜的事情烦忧,一想到自己能为皇甫无痕做些什么,凌潇心里才好受些。
青鸟动身去了雪域王府,凌潇则是前往寒冰洞。
寒冰洞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见凌潇来了,一声不响的为凌潇打开石门。
在春季天气虽已逐渐转暖,空气中还是弥漫着冰凉,在寒冰洞內,四周结三次寒冰,更是寒气逼人。
凌潇拢了拢衣襟,身上的衣裙根本无法抵挡袭来的阵阵寒意。
人的尸身放在这样的地方,和放在冰箱里没有太大区别。
别说是死人,就是活人在如此严寒的地方待的久了,血液都会被冻结。
清苑的身体被安置在一块半米高长方形的冰块上,神情安然自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身上换上了她最喜欢的一件裙裳,双手相握放在腹部,头上佩戴郡主花冠,美的不可方物。
清苑素来不喜欢打扮,打扮起来不失为一位大美人。就这么细细的看着,清苑的五官和恋花的有几分相似。
现在想来,自己固执己见不愿意相信雪玲就是杀人凶手。
所以更没想过,如果雪玲就是杀人凶手,自己该怎么做?清苑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说没就没了。
能让一个人下此毒手的,是什么理由?
寒冰洞的温温度冷的让人窒息,随着呼吸,鼻子被冻的通红,凌潇伸手捂着鼻子,以此缓解鼻翼的刺痛感。
在寒冰洞里待的久了,四肢开始有些麻木,凌潇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不从雪玲的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离开这里,还太早了。
“不知姐姐找雪玲来此,所为何事。”
雪玲正在府中栽种新的花草时,侍女传话说灵清殿的人有事找她,雪玲第一想到的便是凌潇。
到大厅看到的是一名不认识的男子,说是凌潇传她去寒冰洞,有话要和她说。
在提到寒冰洞时,雪玲的心里就有些隐隐感到不安,即是说话,为什么要去寒冰洞。
随后雪玲很快冷静下来,也许凌潇是突然感怀,才想要让她去陪着说说话。
是自己太过敏感,微微有点风吹草动,自己就草木皆兵,这般实在是太过被动。
想到此处,雪玲没有犹豫,随青鸟到了寒冰洞。因为心虚,看到清苑的身体,雪玲便觉得有些悚然。
“没事,就是想和你一起来看看清苑,我怀疑清苑的死,绝不是偶然的落水。”
凌潇说话时,注意雪玲脸上的神情,提到清苑的死,雪玲并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先是走到冰床前,久久的凝视着清苑的遗容,神情恍惚,轻叹一声,道出心中愁绪。
“清苑姐姐的死确实太突然,她一向小心,怎会不慎跌入湖中,定时有人加害于她。”
雪玲的话挑不出毛病,凌潇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也许还可以再试探。
“如你所说,定是有人加害清苑,我在御花园的假山旁找到了清苑的发簪,可见她是先被杀害,后被投入湖中。”
簪子确定清苑是他杀,而耳坠就是凶手不慎遗留下来之物,凌潇想知道,她一层层分析。
身为凶手的她,是否能一直淡定自若,若是雪玲做到了,要不是她太会演,就是她本没做亏心事,心中坦然。
“姐姐这么说,可有找到什么证据?那万恶的凶手居然杀害清苑姐姐,不将凶手绳之以法,心里愤怒难平。”
雪玲说的越发激动,似是说到伤心之处,眼眶一热,泪水便夺眶而出。
“如此可恶之人,着实可恨,姐姐真应该把证据交给无痕哥哥,让无痕哥哥将那人碎尸万段才好!”
凌潇心中原有的疑虑在心中荡然无存,万分不解的看着演戏演的正欢的雪玲。
当自己身边重要的友人死去,大骂凶手的有,撕心裂肺哭的有,黯然伤神的也有。
但绝不会像雪玲这么做作,在有些时候表现的太刻意,就显得太过虚假。
雪玲两眼的泪水不断涌出眼眶,看起来似是非常伤心,可事实上当真如此吗?
语气里的悲伤,雪玲虽然已经非常努力的表现出来那种伤感,但却太过空洞,没有什么情感。
甚至语气中有隐隐的冰冷,让凌潇心里为雪玲感到悲哀。
“我几何时说过我已经找到了证据?”
凌潇看向雪玲的证据不再有悲悯,而是如利剑般的冰冷,穿透人的心扉。
对自己好的人,凌潇会涌泉相报,哪怕是赔了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恩情无论如何是要报的。
但是欺骗自己,伤害自己的人,凌潇最是讨厌,善意的谎言能勉强理解。
居心拓测之人,凌潇看多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雪玲被凌潇眼里的冰冷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一僵,很快恢复到原来的神情。
“雪玲只是说个假设,如果姐姐找到了证据,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无痕哥哥,这样才能……”
时间紧迫,凌潇没时间和雪玲在这里耗下去,在寒冰洞里待久了,开口都觉得不方便。
“不用你说,我自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不过如你所说,我确实找到了一些证据。”
雪玲耳朵上的伤口结了血痂,还没恢复,看着她耳朵上的伤口,凌潇就反感。
那就是清苑留下来的证据吗?“真的吗?姐姐查到了什么不成?”
雪玲的语气突然变换,神情更是着急,凌潇暗暗冷笑,只是这样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吗?
“是的,在清苑被人从水里捞上来时,她的手里握着一个羊脂玉耳坠,应该是凶手的没错。”
凌潇摊开掌心,一枚小小的耳坠在凌潇的掌心呈现。雪玲的脸色一变,想从凌潇的手里将耳坠拿过去。
就在快拿到的时候,凌潇的手一缩,将耳坠收了回去,让雪玲扑了个空。
雪玲的手僵在半空中,很快迅速的放下来,神情有一些尴尬。
“这耳坠是唯一的线索,相当重要,一定要保存好。待会我就会拿给无痕看看,问问他知不知道。”
这对耳坠乃是若惜当年所送,皇甫无痕当时在场。雪玲见好看,常常会拿出来佩戴。
一旦拿到皇甫无痕的面前,皇甫无痕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当年雪玲送给雪玲的。
“不可以!”
这一声嘶吼雪玲几乎是竭斯里底的吼出来,回音在寒冰洞里盘旋,经久不散。
凌潇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没看出来雪玲的声音可以这么大,真是穿透耳膜的力量。
站在门口的青鸟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心里对雪玲感到非常不满。
“雪玲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不可以你也不用如此大声,还有,这是证据,为什么不可以给无痕过目。”
天底下会装的人多了去了,凌潇要是装起来,不拿奥斯卡金奖都是可惜了。
凌潇不明所以的看着雪玲,眼神之中还有着一丝惊魂未定,让雪玲不知该如何应付。
一想到凌潇可能知道些什么,所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雪玲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情况对自己不妙,不冷静下来,要是让凌潇看出了什么,自己在劫难逃。
做都做了,可不能让自己做的那么多都白费了。
“我是说这小小证据,现在就交给无痕哥哥实在是太心急了。应该等证据收集更多的证据,再做定夺。”
雪玲所说的每句话,在凌潇的眼里,不过是垂死挣扎,凌潇听着心里就来气。
“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她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或者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凌潇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的和雪玲说话,可语气还是控制不住,说的太过激了些。
事到如今,凌潇不想再和雪玲客气,既然都做了这种事,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什么?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不太明白,我怎么可能会对清苑姐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雪玲终于沉不住气,开始惊慌起来,凌潇冷冷的看着她,呵呵,还知道惊慌。
杀人放火的事都做的出来了,还会惊慌,真是让凌潇大吃了一惊呢!
“我又说你是对清苑做什么了?我只不过是想问你那日为何要折了院子里的花。”
听到这句话,青鸟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潇无语的白了青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