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书微微颤抖着身子，可没有任何妖注意到他，所有的狐妖几乎都被温九书身上的龙威压制得无法动弹，甚至连喘息都不敢。
此时的温九书觉得止不住心脏的疼痛，他紧紧地盯着那老人，试图从他嘴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如何承下天劫？”
“自然有它的作用。”老人眯着眼，高深莫测，“一般妖族得到它就能轻易渡过天劫，但你们龙族生来就是脱离天道秩序，占据一切优势，一块金石，又怎么能帮你们渡劫？”
温九书脸色阴冷，即便老人没有说得太明白，但他也猜到了些许，还没等他细想下去，那老人却又无情地将他推入了更加阴冷可怖的地狱，“当然，只要有人心甘情愿替你承下天劫，一命换一命。”
“你说什么？”
温九书轻颤着嘴唇，瞳孔也不自觉紧缩，好似那一瞬间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扯着，试图将它撕碎一般。
到了这个时候，温九书哪里还不知道真相，如果说，京洛尘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天劫，却瞒着自己用金石替他承下天道惩罚呢？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残杀了那么多生灵，就没有受到天道的报应吗？”
温九书哪里会没有遭受天道报应，上一世的他没能渡过天劫，却得了重生的机会，而这一世，他已然不知屠杀多少妖族，却依旧相安无事。
他以为不过是天道拿他无法，就不将天道放在眼里，肆意妄为，却不料，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有人代替他承担了劫难。
温九书骤然就想起了那狐妖那几次疼痛，全然是在他残杀妖族时才会遭受的折磨，并非是什么诅咒，而是因为他才会如此。
而那一晚温九书也有一瞬间也尝到骨头撕裂的感觉，但是很快便消失了，便是在那之后，南浔就陷入了痛苦之中，如果自己没有回去找他，他便会在角落之中独自熬过那些痛苦。
甚至前一世那狐妖也不知有多少次孤独忍受痛苦，即便被自己所杀，也要在重生之后回到他的身边，再次替他承下那些痛苦。
而温九书却连带着两世的仇恨一步步将他推开。
何止残忍。
温九书觉得自己的心脏痛得要跳了出来，他恨不得将心脏剜出，叫自己好生看着，他是如何对待那狐妖，又是如何将他的真心践踏在地上。
温九书咬着牙，双眼红得几乎要滴血，他不是不能接受真相，却无法容忍自己如此伤害那狐妖。
他有什么资格配上南浔对他的好。
一想到自己以往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温九书便想杀了自己。
温九书再也顾不上其他狐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牢中离开，外头烈日当空，映照在他身上，却驱散不了他身上的半点阴冷。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着房间走去，越接近那房间，温九书就越恐惧，他生怕那狐妖承受不住折磨逃走，却又不知要如何面对南浔。
温九书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直到他回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门外，即便没有推开门，他也知道房间之中是何等光景。
靡乱至极。
温九书伸出手，他甚至可以看到手指不自觉地轻颤着，不知耗费多少力气，他才压下那股无助，随后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的气息却不曾消散，而窗幔之下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只是一眼，就让温九书提起的心缓缓落下。
但只是一瞬，温九书就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就与正醒过来的南浔对上了视线。
此时南浔脸色还有些苍白，眼底除了迷茫，还有些许没褪去的恐惧，他正睁开眼，就看到温九书，脑海之中顿时就涌起那一整个月的画面，叫他不住地轻颤着。
温九书心底骤然发疼，下意识伸出手按住了南浔的肩膀，可这无疑更加刺激到他，叫南浔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铁链碰撞的响声不断地扯痛了温九书的每一根神经，他气息急促，“不准怕我。”
若是往日，南浔定然会乖巧地喊他哥哥，试图安抚温九书，可如今他已经恐惧到了极致，仿佛只要温九书开口，就会让他无比惊恐。
“别……”
南浔哑着声音，像是要哭了出来，却又怕自己当真哭了，反而引起这金龙的暴虐。毕竟那一个月他便是如此被对待，丝毫无法逃脱。
他只能生生地忍着，但越是如此，就让温九书越发难受。
温九书眼底掠过些许茫然，随后他缓缓松开了手，忍着心疼，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别怕，我都不会那样对你了。”温九书突然轻笑了一声，极其温柔，几乎要让人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
南浔心头微微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温九书，让他不自觉皱起眉头，他摩挲着指腹，确认一切事情都按照他的计划走，但以温九书这神色，极有可能又要脱离了掌控。
果不其然，温九书笑着接下了后头的，“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包括我。”
【系统：叮，剧情构造完成度为100%，缺失剧情已填补完整，请宿主尽快完成惩罚，脱离世界。】
分明是熟悉到了极致的机械音，可此刻在南浔听来，却又有些不同，好似当中夹杂着什么，南浔心底一咯噔，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被他刻意遗忘的事情。
“统，你不觉得奇怪吗？”南浔脸色有些难看，“温九书的仇恨值已经很久没有增加过了。”
不止是仇恨值，连任务进度也没有推进半点，最先南浔还以为是重生所带来的影响，可之后分明几次计划都足以虐到温九书，却连半点仇恨值也不曾加过。
系统还有点不服气，心想南浔是系统还是它是系统，难道连主角仇恨值也检测不到吗？
可系统还没开口，就听到南浔冷着声音，打破了它的侥幸，“温九书极有可能是在控制仇恨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