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实话说一次就够了!你敢再说一遍我,我就崩了你!”
顾子恒冷着脸,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把她挟在腋下,往包间里拖。
这副场景,看得餐厅内的食客和服务生两眼发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眼尖,认出了苏沁,一时又议论起来:“这不是那个卖惨然后被爆出来是陪酒女的苏沁吗?”
“看着确实像!”
“那他身边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是谁,但是,好帅好man,看起来那么酷的,满是禁欲感,啊啊……”有些花痴小女生又开始星星眼,被顾子恒拧头瞪了一下,立时噤若寒蝉捂住嘴,不敢出声。
“呜……顾子恒,放手!”苏沁挣扎着,但两脚悬空,刚才又吐得晕头转向,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只得由得他挟娃娃一样,把他挟回包间。
包间里的人,都已经走了,剩下空荡荡的椅子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她。
苏沁叹口气,就知道网上爆料这种事,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现在她是名人了,以后就算解决了麻烦,怕是在t市也难立足了。
可她不想离开这里,这辈子都不想离开。
她的妈妈在这里,外婆在这里,十二岁之前,那些美好的岁月,也在这里。
“我是不会走的!”苏沁握紧拳头,“随便你们怎么样!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的!”
“说什么?”顾子恒把她放在椅子上,拧头看她。
苏沁呵呵笑:“给自己加油鼓劲啊!”
“心态还挺好!”顾子恒轻哼一声,倒了杯白开水给她漱口,转身又出去找服务生,让他们弄些稀粥过来。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粥,只有牛奶,请问热牛奶可以吗?”
“她不喝牛奶!”顾子恒从身上掏出钱夹,从里面掏出十几张红票,递给服务生,说:“你去帮她买热的米粥,再帮她买一套衣服过来!五百是你的小费!”
服务生的眼睛直了直,用力点头,接下钱,飞快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不喝牛奶?”苏沁瘫在椅子上看着他。
“我不是大佬嘛!”顾子恒回,“基地大佬,会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
苏沁眨眨眼,笑:“顾子恒,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是基地大佬吗?”顾子恒反问,“你自己在心里给我预设的身份,你自己忘了?”
苏沁覆额,低叹一声,又问:“梁主任……真是你妈妈?跟你长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一样……”顾子恒又哼了一声,“我花钱雇来演我妈妈的,就不该一样!”
“哈哈!”苏沁托着两腮,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又问:“医院的工作,是你推荐的吧?”
“是啊!”顾子恒回。
“你对我,还真好!”苏沁皱着眉头,“可是,顾子恒,你图什么啊?真的,顾子恒,我就纳闷了,你这么缠着我,帮我做这做那的,你到底图个啥?”
“为了感动你!”顾子恒一本正经回,“我们虽然是大佬,但也是惜才爱才的!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的流失,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经过我们大佬高层集体研究决定,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情冷酷,我们要实行人性化管理!就像现在这样,用心,去感动组织成员,用爱,呼吸他们回归!让他们主动自发的,回到我们组织这个大家庭中来!”
“噗!”苏沁大笑出声。
“你要是感动了,就跟我走吧!”顾子恒看着她,面色凝重,神情严肃,“苏沁同志,组织需要你!”
苏沁笑到眼泪都流出来。
顾子恒伸手扯了一张面巾纸,走到她面前,帮她擦掉眼角泪水。
然而不擦还好,越擦,那眼泪越多。
苏沁笑着,眼泪啪嗒嗒往下掉,滚烫的泪珠,如泉般涌出来,很快,就濡湿了顾子恒的手心。
顾子恒低叹一声,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苏沁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窝在顾子恒的怀里,无声低泣,身子轻颤着,像一个受尽委屈和惊吓的孩子,终于找到温暖的可以放心信任的怀抱,终于可以,放肆的哭一场。
顾子恒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声音低而柔:“好了,都过去了!”
苏沁哭了很久。
记忆中,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忘了怎么哭,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只是麻木的承受,眼泪流在心里,积成一汪深潭,午夜梦回,她常常怀疑,自己会被那处深潭吞没。
这一场痛哭,虽然哭得眼睛肿胀如核桃,心里却似轻松了许多。
平静下来,她有点不好意思,扯了纸巾,帮顾子恒擦去衬衣上的泪痕水渍。
“对不起,有点失态了……”她自嘲的笑。
“不觉得!”顾子恒摇头,“你哭的时候,比平时的样子可爱多了!”
苏沁吸吸鼻子,叹口气:“我去卫生间!”
“我陪你!”顾子恒站起来。
“不用了!”苏沁摇头,“我只是去卫生间洗把脸!”
“用的!”顾子恒十分固执,“衣服应该买来了,顺便换上!你穿这一身,我眼睛辣得难受!还有这头发……”
他伸出手,一脸嫌弃的在她的彩发上薅了薅,“吃完饭,就去染了吧!”
苏沁:“……”
洗完脸,换好衣服,服务生买来的清粥,也已经殷勤的放在了桌子上,热气腾腾。
苏沁贪婪的吸了一口,笑:“是粥鼎记的粥!”
“当然!”顾子恒回,“你最喜欢那里的粥,不是吗?”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苏沁喝了一口,唇角微扬。
“很好喝吗?”顾子恒回。
“你尝尝!”苏沁找了只干净的勺子递给他。
顾子恒不接勺子,只朝她张开嘴巴:“啊!”
“要喝自已舀!”苏沁不理他。
“手疼!”顾子恒扬起他的爪子。
苏沁一看,还真是,爪子肿了。
上上次的枪伤,上次的车祸擦伤,都还在痊愈中,他又陪着她打了一场群架,脆弱的肌肉组织受不了,该肿的地方,全都肿了。
苏沁叹口气,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