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的时候,张翠凤还没有回去。
乔宛歌问他:“洗澡在哪里洗?”
洗完澡后,她要涂药了,如果明天起床后胳膊好了,她就拿行李走人。
江颂知带她去了院子,开了灯,给她指了地方,“那里。”
乔宛歌拿好换洗衣服下楼,走进洗澡房,江颂知已经帮她把灯打开了,她走进去差点两眼一黑,她有些嫌弃的打量几眼,水泥墙角都长霉了,黑乎乎的,也没见有人清理一下,架子上随意丢着几瓶洗发水和快要被泡软化的肥皂,她伸手拿起一瓶洗发水,发现瓶子都空了,空瓶还放在卫生间占位置。
看着都糟心,她忍着各种不舒服,再也没有像在家里那般有闲情逸致的慢慢洗,她匆匆洗完澡和头发,回到楼上,坐床边给自己的腿和胳膊涂药。
刚涂完药,外面有人敲门,她知道是江颂知,边收拾着桌上的药,边冲外面说:“门没锁,直接进来。”
江颂知打开门,站在门口并不进去,朝她的方向丢了一个东西。
“拿去。”
蚊香液砸在柔软的蚊帐上,滚落在床边。
“什么啊?”乔宛歌拿起来看,发现是蚊香液,抬头问他:“哪来的?”
江颂知挑了挑眉,淡淡的说:“哦,捡的。”
我信你个鬼。
乔宛歌拆开包装盒,故意问:“在哪捡的?明天我也去捡。”
“搬砖才能捡到,你要跟我去工地搬砖吗?”
乔宛歌:“……”
嘴里真没有一句实话。
江颂知看了她一眼,“早点睡,有事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哦。”乔宛歌点点头。
江颂知替她把门关上。
直到此刻,乔宛歌脑子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躺在床上,隔着蚊帐,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夜空,本来是繁星点缀,但因为隔着东西,她看不真切,只能模糊看到空中的一轮圆月。
她想起早上被爸爸硬拉上车,她哭着说自己不走,死都不走,可是老乔还是把她推进车里,让张叔把窗户和门全部锁死。后来,老乔给她拿了一份早餐,态度很软很无奈的叫她乖宝宝,让她不要饿肚子,她直接把早餐丢在他身上,拉上遮阳帘不再看他一眼。
乔宛歌心里又涌起一股酸涩,眼眶微润,鼻尖发酸。
老乔不要她了。
老乔不想再看到她了。
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丢在这个地方,看她无依无靠,看她受苦。
她又想起了去世的妈妈,每次她受委屈,妈妈都会安慰她,她可以耍赖般的躺在妈妈怀里撒娇。
现在她哭,再也没有任何人会安慰她。
乔宛歌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情,脑子昏昏沉沉,就这样睡了过去。
清晨的落日镇带着点夜色的尾巴,空气中带着早晨的洁净、清新。
这是一天的开始,夜晚的告别。
不出一会儿,太阳渐渐爬出来,把天边晕染的火红,最后一丝凉气被带走,空气中渐渐有了热的气息。
江颂知说的没错,今天确实是个大晴天。
很热的天气。
张翠凤做完早饭的时候,额头出了一层汗,站在楼梯口喊乔宛歌下楼吃饭。
乔宛歌早上是被张翠凤叫醒的,她昨晚做了很多梦,纷乱繁复,没有睡好。张翠凤在楼下喊她吃早饭的时候,她脑子还迷迷糊糊,下楼梯的时候忘记了楼梯没有安装栏杆,她下了几步,伸手一扶,身子一歪,一阵失重感涌上心头,还来不及叫喊,就那样从楼梯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