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宛歌上楼,看了江颂知一眼,江颂知意会,跟了上去。
张翠凤在楼下招呼张叔,看小宛表情就知道她要走了,她又去准备了一点小宛爱吃的东西给张叔。
两个人坐在房间,一时有些无言。
他们都知道,如果开口,事情可能会走向另一端,可该来的总是要来。
乔宛歌余光看向江颂知,见江颂知正盯着她,她愣了一下,她想朝他笑一下,可硬是挤不出来笑,嘴角像被502粘住了一样。
他们之前说好的一起上大学,一起吃饭,一起下晚自习,她可能要失约了。
她在想,如果她现在开口说要走了,他还会继续努力下去吗?
最终,江颂知打破沉默,似乎想再确定一般地问她,“你决定回荔城了吗?”
乔宛歌低头,低低嗯一声,“嗯。”
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得到了答案,心中竖起的信心因为她的一个‘嗯’字轰然倒塌。
是她让他好好读书,好好上学,她怎么能在这时候走呢?
那他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江颂知点点头,“荔城的学校的确比这里好。”
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挽留。
不能道德绑架她。
乔宛歌又看向他,两只手有些纠结的扣弄着床沿,见他低着头,眼睛虚空的盯着地面,她心里也很不好受。八壹中文網
她有些惶惶不安,“你会怪我吗?”
江颂知盯着她,认真地说:“你让我变得更好,让我知道读书的意义,我怎么会怪你?再说,这里跟荔城确实不能比,你回去上学是最好的选择。”
她起身去抱住他,问:“你说的算数吗?”
温热柔软的身体让他回神,江颂知紧紧回抱住她,似乎想从她身上汲取到一丝力量,“哪个?”
乔宛歌把脸埋入他的怀里,说:“不分手。”
江颂知似乎笑了一下,嘴角微抿,说:“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吗?”
微沉的声音透过胸腔传入耳内,还带着一股酥酥麻麻的震动,她的耳朵痒痒的。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微微撑大眼睛,继续问:“那……我不在的话,你也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江颂知看着她紧张又希冀的看着他,似乎生怕他说不读之类的话。
他低头亲亲吻在她的眼睛上,乔宛歌闭了闭眼,眼皮一片滚烫。
只听他说:“好。”
他似乎变得很好说话。
乔宛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江颂知当着她面控诉她,说她言而无信是个骗子,还好他没有自暴自弃的说不读大学了。
她伸出微凉的手捏捏他的脸,故作轻松的说:“男朋友,别以为我不在就没人管你了,我那边的学校晚上没有晚自习,我每天放学后就可以和你接视频,监督你。”
她之前的学校即使到了高三这种紧张重要的时刻,也不会太过紧逼学生,只有住宿的学生晚自习会上到八点,走读的一般是五点半就放学了,成绩好的都会放学后自觉的在家里或者在图书馆学习。
江颂知说:“好。”
张叔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乔宛歌环视了一圈四周,似乎想把这一切刻进脑海。
天还是来时的天,人也还是来时的人。
从开始来的排斥,到贸然离开的不舍。
她知道,这种情绪的牵扯,仅仅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她喜欢的少年。
命运真奇怪,她从来不曾想过,到这里几个月,会把心留下。
江颂知没有送她,她也不想要江颂知送她,免得双方徒增伤心。
她看着江颂知房间的方向,心里默默告诉他,我们一起加油吧,我在荔城等你。
倒是张翠凤,跟来时一样,拉着她的手表达不舍,让她放假过来玩,说着说着还红了眼眶,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云云。
大概是张翠凤的情绪太过激动,乔宛歌也红了眼眶,不住地点头。
她离开没有告诉蔡小司他们几个,她想走的潇洒一点,实在不想跟他们依依不舍的道别。,她不想哭的难看,让他们想起她的时候,也是那张哭着的脸。
张翠凤又拿出一叠现金塞给她,让她想吃什么就买,似乎是送即将远走他乡的孩子。
乔宛歌没收,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而张翠凤家最缺的就是钱,这么一大笔钱她不能要,张翠凤对她也真够舍得的。
十来个小时的车程,乔宛歌坐的又晕又吐,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般,来时也没有这种状况,乔爸急的不得了,以为她是早上吃了什么东西食物中毒了,立刻就想下高速去医院检查。
乔宛歌知道自己是心里难受,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她摇头拒绝,说自己睡一觉就好了,后面的几个小时她几乎都闭着眼睛。
养足精神,晚上回家还要跟两个人虚与委蛇。
到荔城的时候是晚上,别墅区的路边挂满了彩灯和一串串红色的灯笼,远处的河边有人在放烟花,砰的在空中炸开,很是好看,还有小孩拿着无人机拍摄。
车子停入前院,乔宛歌透过车窗看着久违的家,屋内屋外灯火通明。
乔宛歌进门,春晚节目小品的声音涌入耳内,一股股肉的香味飘入鼻尖,沈念梅和两个佣人在厨房帮忙,沈妃浅乖乖坐在客厅看春晚。
听到开门的声音,沈妃浅转过头,见乔宛歌从玄关处进来,微微惊讶,愣了两秒,似乎有点认不出乔宛歌了。
乔宛歌面无表情地看她几眼,室内温暖如春,沈妃浅穿着一件粉色的毛衣,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
其实她是想看看沈妃浅的额头,可她的额头被头发挡住,她实在看不到她那里有多大的疤痕。
当时沈妃浅从楼上摔下去,翻过身的时候额头上都是血,把她都吓坏了。
她当时一个劲的说好痛,用手捂着额头,佣人吓得摔了盘子,酒杯应声碎裂,酒水跟无头苍蝇一般四处蜿蜒。
沈念梅听到声音走过来,见到沈妃浅摔到地上,血顺着指缝流出来,吓得花容失色,再一看站在楼梯上的乔宛歌,直接指着乔宛歌让她别太过分,直接坐实是她推得沈妃浅。
乔宛歌性子倔强,手扶着白色栏杆,很轻蔑的冷笑一声,对于她们这种下作的手段很不屑,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对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