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回警局，这个时间点还早，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青橘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四十，其实也不早了。这个时候回去，到家快六点了她估计也睡不着了。青橘摇了摇头，举着手上的摄像机：“我们打车回台里吧，先把片子剪出来。”
詹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想不到，青记者这么敬业。”
这话听在青橘的耳朵里她总觉得有些奇怪。这是在讽刺她吗？这么阴阳怪气。见两个人的气氛有些不对，戴晓宇倒是十分热心肠地上前调和：“那个，这样吧，从这里去警察局路上反正也要经过电视台，我送这位记者回去吧，青记者要不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嗯……杭哥你就送送青记者吧。”
说这，戴晓宇已经拉着开口反抗说自己要回家休息的沈睿快速地离开了现场。青橘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詹杭回话，一边下楼一边打车。詹杭见她手机里弹出的打车软件，伸手从她手上拿走了。青橘愣在原地：“你干什么？”
詹杭：“顺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青橘有些无语，突然就很想怼他一句：“那也不用拿我手机吧，詹警官，不打招呼就拿视为偷，您是警察不会不懂吧。”
詹杭回头，伸手将她的手机插回她外头的胸兜里，手机沉沉落下，詹杭和青橘才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阵沉默。这个举动……有些过分亲昵了。青橘轻咳了一声，赶紧往楼下走着：“那麻烦您快点，詹警官，我现在困得要死，早点回去我还能睡两个小时。”
早上五点的青城已经开始运转了。街边的小吃摊已经支起了车架，昏黄的灯光下，有冒着热气的包子馒头，还有热腾腾的面条。青橘又打了个哈欠，然后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饿了？”
青橘不想承认，但肚子接二连三的动静让她非常尴尬，她想了会儿，也不打算再装了，直接摆烂：“嗯。”
“要去吃个早点吗？”
青橘点了点头。车子在小吃街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条巷口。詹杭问：“吃什么？”
青橘想了一会儿，看着漆黑的夜空下一排排黄色灯光下的摊位，突发奇想地说道：“甜水面。”
詹杭微微一怔，回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她，青橘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就要开口说算了的时候，詹杭却说了一声好。然后停好了车，带着青橘走进了巷子里。两个人找了一圈发现这一处小吃街并没有甜水面，站在巷子口，青橘说：“算了，随便吃点什么吧。”
可詹杭却顿在原地，出乎青橘意料的执着：“等等。”
青橘看着他打开手机翻出周边地区的美食推荐，然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算了吧，其实也不一定要吃甜水面，我们去喝点粥吧。”
詹杭抬头看了一眼她，发现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后，终于熄掉了手机屏幕，然后沉沉地说了一声：“好。”
青橘朝着周边看了看，伸手随便指了一个路边小摊：“就去那个吧。”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在巷子外面得以一个路口，詹杭看见了那个还在冒着热气的小车摊。他点头，然后跟着青橘的脚步朝着那个路边小摊过去。时间还算早，这会儿买早点的人不算多，看着锅里冒着热气的粥，青橘问：“有南瓜粥吗？”
老板娘抬头，笑嘻嘻地回道：“有，要几碗？”
青橘回头看向詹杭：“你要吃这个吗？”
詹杭摇头，青橘“哦”一声，然后回头看向老板娘：“那就一碗南瓜粥，一碗皮蛋瘦肉粥吧，南瓜粥不放糖，再来一笼小笼包。”
青橘说完话就朝着旁边支起的座位过去，她擦了擦桌子，又伸手替詹杭的桌面擦了擦。老板娘回头给他们盛粥的时候，有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女生站在摊前要了两杯小米粥。听着这道稚嫩的声音，青橘回头朝对方看了看。小太阳灯光照在女生青涩的脸上，对方戴着厚重的眼镜，扎着高马尾，背着书包，朝着老板娘递钱。似乎是注意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那女生突然抬头就这样和青橘对上了视线，然后朝着她笑了一下，拎着小米粥朝着对面跑去。顺着女生跑过去的地方望去，青橘这才注意到原来巷子对面是一所高中。老板娘端着小米粥上来，还额外送了青橘一盘锅贴。青橘抬头看去，老板娘笑着问：“小姑娘也是对面学校毕业的吗，看你好像有些眼熟。”
原来是把她当成对面学校的毕业生了。青橘摇了摇头：“不是，我是雒城人。”
六点，学校的起床铃声突然响起了，青橘微微一愣，这音乐和她上中学那会儿一模一样。她刚打到一半的哈欠就这样被她硬生生忍了下去。她……其实很多年前，也这么早起过。卖甜水面的小摊姗姗来迟，他在卖粥的老板娘旁边支着小摊，青橘呆呆地看着对方烧水。詹杭以为她还想吃，问道：“要来一碗吗？”
青橘抬眸看向詹杭，摇头说道：“不用了，已经太迟了。”
这话一出，詹杭握住勺子的手顿了顿。刚才那儿青橘说想吃甜水面是他万般没有想到的。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分手，或者说，他们还没有任何恋爱的苗头。他带着她在万山书城学习，每个周末的清晨，她总是迟到。而迟到的代价就是蓬头垢面不吃早饭，万山书城对面小区的甜水面成了她那个学期的饱餐之地。她所有吃甜水面的经历都和他有关。再后来，他上大一那年的暑假回到雒城，路过书城的时候他才发现对面的甜水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门了。往后，他也吃过许多的甜水面，但味道都没有万山书城对面的好。听着两人的对话，老板娘赶紧上前说道：“哎呀。你们想吃面呀，那个摊是我老公的，下午来吧，下午我给你们留着。这面可好吃了，我老公跟老师傅学的，你们一定要尝尝，好味道不怕迟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