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发现了一件事。”
詹杭抬头看了看众人，又回头在刘月的照片前写上一个“月”字，随后又在白子杉的照片前写下一个字——杉。“死者刘月，女，二十一岁，身高168，是青城大学的大四学生，死后被人分尸二十一块，抛尸地点是青城江边公园。”
说着，他又伸手指了指白子杉的照片：“死者白子杉，女，二十一岁，身高161，青城师范大学大四学生，同样死后被人分尸二十一块，抛尸地点是清源市的废弃铁道旁。”
詹杭扫了一眼四周，然后继续说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将白子杉的尸体抛尸到他不熟悉的清源，直到我打电话问了清源市的许警官，这才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情？”
大林激动地问道。詹杭抬眼，伸手指向了那个“杉”字。“白杉这种植物只有我国北部地区才有，放眼青城找不到一片，唯有清源市曾经引进过一批观赏性白杉，后来因为无法适应当地气候大量白杉死亡，我问了许警官，在白子杉的抛尸现场附近，有一片白杉林。”
“那刘月呢？刘月怎么解释？”
没等詹杭说话，吴子林已经开口了：“刘月的抛尸现场，周围树荫重重，但唯独掩埋尸体的地方是一块空地，晚上月亮升起的时候，那个地方反而是附近唯一能够看见月亮的地方。”
话音到此，大林立刻反应过来：“戴晓宇，赶紧去排查一下青城所有的橙子园，要快！”
“等一下！青城的橙子园众多，排查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就算了吗！”
大林激动地问道，詹杭却抬头朝着对方看去，然后皱着眉说道：“我们再分析一下。按照法医给出的报告，刘月死于3月29日，白子杉死于4月9日。林橙失踪的时间是3月20日以前，两起案件都是侵犯被害者后将其勒死，随后分尸成二十一块。那么按照凶手的杀人轨迹，4月19日会出现另一名受害者，可今天已经是4月23日了，我们至今没有收到报案。而根据咖啡馆的照片名单，上面也没有再出现新的受害者。”
吴子林看着詹杭，突然想到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林橙还没有死？又或者……”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人纷纷抬头朝着她看了过来。大林突然着了急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啊！”
詹杭却一年沉重地抬头看向他，说出了那个吴子林没有说出的另一种可能性：“4月19日死亡的是林橙。”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窗外电闪雷鸣，青橘在混沌中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场景吓得赶紧关上了窗户随后锁在了被窝里面。一道惊雷闪过，她再度从睡梦中惊醒，看着自己一身冷汗，青橘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林橙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可仔细一看梦境中的女人哪里是林橙，分明是她自己。戴着眼镜，留着短发。青橘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打开了床头的一盏灯，随后看了看时间。时间刚过一点，青橘却是再也无法入睡，她甚至觉得房间里曾经无比温馨的摆设都变得异常可怕。青橘四周看了看，又跑到了客厅里面从冰箱里拿出了上次沈艺留在她家里没有喝完的啤酒。三罐下去，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有些昏沉。青橘想，也许现在她可以睡个好觉了。可她站在客厅里却呆呆地望向了窗外，又是一道惊雷闪过，青橘被吓得耸了耸肩，然后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危险的想法。这段时间詹杭总是住在警局，根本没有回来过，不如……她转头望着大门，然后迷迷糊糊地开了门，朝着三十楼走去。停在詹杭门口的那一刻，青橘已经快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些什么了，只伸手在电子锁上面输入了密码。“叮”的一声，门锁发出一阵响动，青橘站了一会儿，立刻开门走了进去，随手将门关住，直奔卧室，扑在了床上。凌晨四点，外面的雨终于小了一些，在经过了一整夜的讨论后，时隔五天，詹杭终于回到了家中。开门进入的那一刻，他隐约闻到了一些酒味，但他也没在意，毕竟这段日子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休息好了，再加上家里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开窗透气，有味道是正常的。他没有开灯，脱掉了外套往卧房里面进去，一只手还在解里面衣服的扣子，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室灯的按钮上，灯火亮起来的那一刻，詹杭一回头就僵在了原地。他的手还停在自己的胸前衣扣上，另一只手已经握紧了。目光紧紧地盯住床上呈现一个大字的青橘。胸口春光乍现，此时正侧趴着身子睡得正香。詹杭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直响，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一双耳朵也微微涨红，等他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拉了拉腰间的被子时，他才如梦初醒。为什么？为什么青橘会在自己的床上？詹杭只觉得自己脑子发懵，那一刻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他都自称正人君子，可看到青橘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床上，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个登徒子。强烈的光线照得青橘有些不舒服，她哼唧两声，揉了揉眼睛，神情呆滞地从梦中醒来。她问：“你干嘛。”
詹杭终于回神，他只觉得自己脸颊燥热，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问道：“青橘，你知道这是我家吗？”
她似乎还没有睡醒，一脸迷茫：“知道啊，你赶紧把灯关了，我困死了。”
说着还不耐烦地继续扯着被子。“青橘，你这算是非法入侵。”
詹杭看着她这副模样，这才闻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酒气，眉头轻微一皱，“你喝酒了？”
青橘点头：“啊，对啊，太吓人了，前半夜做梦梦见我被人杀了。”
詹杭突然笑了一声：“所以你就来我家里了？”
詹杭低了低头，青橘回头睁眼，他衣领口微微敞开，精致的锁骨暴露开来，青橘微微一怔，然后伸手朝着旁边的柜子摸了摸自己的眼镜。见她伸手在床头柜前晃悠，但上面却不见任何东西，詹杭这才抬起了身子。“青橘起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青橘皱了皱眉头：“大家朋友一场，别这么小气。”
詹杭笑了：“小气，青橘，你是我什么人，我们俩什么身份，你把我的床睡了，我睡哪里？”
醉鬼青橘伸手拍了拍床边的空位：“这里呀。”
詹杭沉默了片刻，低下身子将她捞了起来：“算了，我做什么跟醉鬼说话。”
“我送你回去。”
谁知被詹杭一把捞起来的青橘却微微一怔，随后推开了詹杭：“你烦不烦。”
然后转身就要继续往床上倒去，然而她高估了自己此刻的状态，一个没有戴眼镜醉得快要找不到北困得要命的女人根本没看见脚下的鞋子，一个踩滑朝着詹杭的怀中退去。两个人瞬间撞在了一起，倒在了椅子上。青橘揉了揉脑袋，然后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