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在走神，青橘伸手晃了晃，然后问道：“你怎么了？”
詹杭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跟前的青橘，她拎着从老板手上接过的煎饼果子，詹杭连忙拿出手机准备付钱，青橘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付过了。”
詹杭这才“嗯”了一声，青橘抬起手朝着他递过来袋子。此时还不到七点，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但校门口的路灯以及摊贩们的小车灯已经亮起来了，光线打在青橘的脸上，格外动人。他从青橘的手上接过东西，然后一边走一边问道：“青橘，你觉得谁更像凶手？”
青橘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见她不说话，詹杭这才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青橘摇头，随后声音有些清浅：“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惊讶，詹警官居然问我这样的问题。”
詹杭没说话，随后失声一笑：“是啊，我也没想到。”
回去的路上，詹杭开车先将她送到了华樾天居，车子在楼下停下，青橘以为他要立刻回警局，却没想到他突然停下车子往她这边走来。青橘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你要干什么？”
詹杭笑了一声：“干什么？青橘，我回家很奇怪吗？”
“哦……回……回家？”
青橘吓了一跳，看着不断下降的电梯，慌到不行。他刚刚说什么？他要回家？回家？他的床单还在她的家中，他回家一打开衣柜不就露馅了吗？见她神情慌张，詹杭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青橘僵硬着脖子摇头：“没……没怎么了？”
詹杭笑了一声：“青橘，你不会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没有啊。”
她突然提高声音，十分心虚地回答，意识到自己此刻做贼心虚的模样后，青橘也立刻深吸了一口气，装作一脸淡定。见她这副模样，詹杭只觉得好笑，电梯“叮”的一声在一楼停下，青橘抬头闭了闭眼，一脸的视死如归走进了电梯。见她如此紧张，詹杭一只脚刚踏了进去，又立刻退了出来，笑着说道：“算了，突然想起了，还有几个嫌疑人的头发没有送回去，我还是先回去吧。”
“啊？”
青橘显然没有想到他又要突然折返回去，一脸惊讶地看向他。詹杭又笑了一声，戏谑地看向她：“怎么？你害怕？要我送你上去？”
青橘立刻绷着背瞪大眼睛摇头：“不用不用，詹警官您赶紧去忙，我先上去了。”
说着，她连忙推了詹杭一把，快速按下了关门键，等电梯终于合上，开始上升的时候青橘这才松了一口气。实在……太吓人了。她一回到家中就直奔阳台将詹杭的被子从衣架上面收了下来，随后又马不停蹄地朝着三十楼跑去，打开门，狂奔进去，将叠好的被子塞进了詹杭的衣柜里。就在她松了一口气，准备关上衣柜门的时候，她却突然瞥见了在詹杭的衣柜里面放着一个纸盒子。青橘有些怔愣，她记得那个盒子……那是临阳高中给优秀毕业生赠送的学校纪念品的盒子。是她亲手交到詹杭的手中的。她微微一怔，她知道那是詹杭的隐私，她不应该看，可不知道为何，她就像是着了魔，伸手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盒子过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盒子已经被她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两只手那么大的盒子里面只放着两个东西，一个已经干枯了的橘子，还有一个扎头绳。扎头绳已经坏了，其中一节已经断掉了，上面装饰着的橘子也褪了颜色。如果……如果不是因为这扎头绳曾经是她的，她也认不出来这是橘子。青橘微微怔愣，伸手拿起了那根扎头绳，她一个没有拿稳，盒子从她手上掉落，从红色棉布的下面抖落了一叠已经泛黄的信纸。青橘看着地上的纸立刻伸手捡了起来。然后她看见了上面熟悉的字迹。詹杭亲启：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青橘只觉得呼吸一滞，那一刻头皮发麻，像是有人紧紧抓住她的心脏，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觉得大脑缺氧，像是要晕过去了一般。那是……那是她写给詹杭的分手信。青橘的脑子嗡嗡直响，就像是被人当头一棒一般，她吓了一跳，张皇失措地将东西胡乱塞了进去，然后逃窜一样地离开了詹杭的家。她回到家中，立刻伸手将门反锁靠在门背上深深地吸气。为什么？为什么詹杭还留着这些东西？他为什么要留着？如果说留着那颗干枯的橘子和扎头绳是因为忘不了她，那留着那封分手信又是为了什么？时刻拿出看看她曾经是怎么抛弃他的吗？青橘摇了摇头，想让自己赶紧镇定下来。“詹杭……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丝毫不知道青橘从自己家逃窜回三十一楼的詹杭此刻还在和大林汇总了最新的消息。“行，我再有五分钟就能到警局了。”
“好……詹杭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詹杭沉着眉头：“怎么了？”
大林叹了一口气：“法医那边出接过了，林橙子宫里的胚胎因为受损严重，已经无法提出有效DNA用于查探孩子的父亲是谁。”
听到大林的话，詹杭明显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之后他才平静地说道：“知道了。”
大林又叹了一口气：“老詹，想开点，其实就算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们也不能说明对方就是杀害林橙的凶手。”
詹杭点了点头，随后“嗯”了一声。等他回到警局的时候，吴子林已经戴上了眼镜，焦躁地坐在电脑面前。她不是近视眼，但每次调查网络技术方面的案子尤其是毫无头绪有难度的时候总会戴上防蓝光眼镜。詹杭问道：“怎么样了？”
吴子林抬头，垂头丧气说道：“只能说对方确实厉害，我查了给林橙手机装自动接听APP的IP是大学城附近的一所网吧，但是根据戴晓宇的调查，对方用的不是自己身份证，而是网吧的临时身份证，最重要的是给白子杉和刘月手机装APP的也是在网吧，还是在那种黑网吧，戴晓宇去调查过了，根本就没有监控，老板和网管对于哪些人来上网了也是毫不知情。”
詹杭皱了皱眉头，又说道：“连你都不能搞定？”
吴子林点了点头：“不能，但是……有个人说不定可以查出这个APP是在哪里做的。”
詹杭抬头：“谁？”
“沈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