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好节奏,别紧张,你们可以的。”罗宁在后台一遍遍给孩子们加油打气,想要他们不那么紧张。
“老师,我们还好,我怎么觉得你比我们还紧张啊?”高一的学弟看着罗宁不停喝水的动作,开着玩笑。
“林羽宣,有人找你。”门口来了一个人对林雨宣说道。
羽宣起身走出去,林毅带着闹闹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束满天星。
“你怎么来了?”
林毅将花递给林羽宣,“比赛加油。”
“谢谢。”羽宣接过花,回忆拉回了很久以前。
因为妈妈是舞蹈家的缘故,羽宣从小在舞蹈教室长大。两岁时的羽宣才刚刚能走稳,就会跟在妈妈屁股后面一起跳舞。大家都说羽宣在跳舞上有着很好的天赋,所以妈妈就极力培养着羽宣。
羽宣也没有要任何人失望,从小到大参加了很多比赛,奖杯拿得手软。
后来大一点,除了妈妈以外,羽宣的每一次比赛林毅都会陪着一起,然后送一束花,让她加油。
上次送她花让她加油,似乎还是出事之前......
看着羽宣的神情突然变化,林毅知道她又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
“林羽宣。”林毅轻轻出声,拉回了林羽宣的思绪。“我会陪着你的,永远。”
*
羽宣回到后台休息室,手里的花吸引了大家都注意。
四个辩手中,最跳脱的就是高一的学弟。
“哇塞,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这都有人送花来为你加油。”
杨佳下意识捏紧拳头,低着头掩饰着自己心里的嫉妒。
“不是,朋友送的。”林羽宣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陆野看着那束满天星,林羽宣说的朋友,想来就是林毅吧。
“我喜欢她。”林毅昨晚上的话到现在还在耳朵边上回响,吵得陆野很是心烦。
......
比赛开始了,羽宣他们抽到的辩题是“是否该对儿童进行性教育”羽宣他们是正方,双方的气势都很强,伶牙俐齿,丝毫不给对方机会。
一直争执不下,到了提问时,对方一名辩手突然站起来,用着流利的英文说道:“请问正方一辩,你方说,尽早的对儿童进行性教育可以降低被猥亵的概率,但是众所周知,这些事情其实大多数取决于施暴者,所以你们的观点并不成立吧?”
此话一出,林毅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引来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
但他丝毫未觉,目光紧紧看着台上被提问的女孩。
林羽宣抬起头看着这个向自己提问的人,是她?
自己曾经的好友肖丽丽,阳城也太小了,小到似乎轻而易举就能遇到昔日的同学。
当初的事情虽然很快被林立忠压了下去,但是还是难免会有一些人是目击者,而肖丽丽就是其中一个。
但是她却在羽宣出事之后,不仅没有选择帮她,还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一次次往林林羽宣的伤口上撒着盐。
林羽宣怎么也没想到,肖丽丽为了赢得比赛,会再次选择这种揭人伤疤的手段。
那段回忆太过黑暗,黑暗到哪怕有人提到相关的事情,就能让林羽宣痛苦不堪。
羽宣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那是躁郁症发作的前兆。
看着台下一双双眼睛,似乎带着探究,但又好像带着嘲讽,林羽宣有种想要赶紧逃离这里的冲动。
羽宣突然不说话,让大家都很好奇,陆野在台上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林羽宣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很熟悉的感觉,上次她躁郁症发作也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如果说上次是因为校园欺凌,那这次呢?
对方那个女孩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好,陆野的直觉告诉他对方辩手知道什么事情,至少知道林羽宣的病,甚至知道林羽宣患病的导火索。
罗宁也紧紧拧着眉头,林羽宣的表现一直都很好,但是现在林羽宣脸色苍白,额头有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是因为紧张吗?
裁判手里计着时,如果羽宣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回答,那么将会影响到最后的成绩。
羽宣抬起头,看着肖丽丽得意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羽宣心里有着一种不甘。
“林羽宣,没必要将自己困死在过去,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怕的。”
脑海中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来,话语听起来很冷静,但是却很熟悉。
林羽宣目光一转看见离自己不远处的少年,少年眼角细长,总带着几分清冷,此时却皱着眉看着自己。
不,我不能输。
没什么好怕的,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林羽宣紧紧攥着拳头,在裁判快要按下警示铃的时候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成立?”羽宣突然开口,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如今人们不愿意将性教育带入孩子的教育系统,无非是他们觉得这些教育是不必要的,甚至有的家长觉得,提到‘性’就会想到黄色,甚至是更为恶劣的词语。”
林羽宣的语速不急不缓,就这么看着肖丽丽,让肖丽丽有些没由来的心慌。
“但是他们忘了,小孩的世界是单纯的,他们只会乖乖的接受家长,老师教给他们的知识,并不会联想别的。所谓的恶劣,无非都是成年人自己的认为罢了。”
“请问对方辩手,如果能够加强对儿童的性教育,让未成年一开始就知道怎么样保护自己,知道‘性’这个东西并不是令人不齿的,还会有那么多悲剧发生吗?”
......
比赛在一个小时之后结束了,林羽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比赛结束的,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主持人让辩手休息片刻,稍后宣布结果的时候冲回了后台。
陆野看见林羽宣扶着墙壁踉跄的离开后,也跟了过去。
林羽宣来到休息室的厕所,趴在洗漱台上开始不受控制的呕吐。但是早上因为有些紧张,并没有吃太多的东西,此时没什么可吐的,难受得眼泪不停的在流。
林毅赶到时就看见羽宣狼狈地趴在洗漱台,皱着眉头走过去递过去一瓶水。
“谢谢。”羽宣接过水喝了几口才慢慢缓了过来。
“还好吗?”林毅有着千言万语的关心话想要对林羽宣说,但却在看见林羽宣毫无血色的脸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用三个苍白无力的字表达自己的关心。
“嗯。”羽宣轻轻的点头。
“刚才为什么还要硬撑呢?就算你直接下台,输了比赛又如何呢?”林毅看着林羽宣手掌上被自己掐出血印,的语气带着些许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