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派自上次圣火令一事后关闭了山门,也严令禁止门中弟子下山。
这一晃好几个月过去了,青山派弟子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县城内,想来他们青山派应当是把该解决的事都解决了。
甘清崖亲自来了一趟云归客栈,他是来见夕雾的。
夕雾虽说是放下了,可仍然不太喜欢看到他们这些正派人士。
不过,甘清崖都亲自上门了,夕雾也不好甩脸子给对方看,只是疏离地问:“不知甘掌门登门造访所为何事?”
甘清崖并不是空手而来,跟在他身旁的小弟子,身后背了一个细长的盒子。
“此番前来,是为送还一物。”甘清崖让小弟子将那木盒放到桌上。
小弟子将木盒放下后,甘清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夕雾姑娘亲自打开。”
夕雾倒也不怕甘清崖使诈。她再讨厌甘清崖,可也得承认甘清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她将木盒打开,看到躺在木盒中的东西时,倒是愣住了。
楚芫华瞥了盒中的东西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想不到金蛇剑竟在甘掌门这。”
金蛇剑,夕雾曾经的剑。那是宗洌送给她的,她很珍惜。后来丢了,她也没去找过。
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还能再见到这金蛇剑。
“如今,这把金蛇剑物归原主。”甘清崖将盒子往夕雾面前推了推。
夕雾并未和甘清崖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她沉默着将盒子盖上,拿着盒子去了后院。
本就是自己的东西,既然甘清崖主动送还,那自己岂无不收之礼?
甘清崖又看向楚芫华开口道:“楚盟主……”
楚芫华打断他的话:“早已不是什么盟主了,甘掌门还是直接称呼楚某的名字吧。”
甘清崖噎了一下,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而楚芫华神色淡淡,并不在意甘清崖的感受。
花弄影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打圆场道:“甘掌门快些坐下,我让阿茶准备茶水。”
甘清崖摇摇头道:“花掌柜不用如此麻烦,我今日来一是将金蛇剑归还夕雾姑娘,二是送请帖的。”
他又将一份请帖放下解释道:“中秋佳节,青山派有赏菊大会,届时还请花掌柜以及云归客栈的诸位赴宴。”
花弄影将请帖拿了起来笑着道:“一定一定。”
甘清崖道了句:“告辞!”便带着弟子离去。
楚芫华道了句:“我去看看夕雾。”便离开了。
花弄影晃了晃手中的请帖问云破月:“这甘清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请咱们赏菊啊?”
“这是变相的赔不是。”门口传来宁沧溟的声音。
众人看了过去,便见宁沧溟、萧明月还有一位面生的侠士打扮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萧明月一见花弄影眼睛都亮了,快步来到花弄影面前低下头,主动求摸。
花弄影也有一阵子没见到萧明月了,这会儿见到萧明月也挺高兴的,抬手在萧明月头上摸了摸:“许久不见,怎么感觉小明月又长高了呢。”
云破月见状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多日不见,宁宗主可还安好?”花弄影客气地问宁沧溟。
宁沧溟回道:“劳花掌柜挂念,一切安好。”
“不知这位是……”花弄影看向那面生的青年。
那青年便拱手行礼道:“在下申不论。”
“原来是申少侠,久仰久仰。”花弄影回礼。
她招呼众人坐下,然后又吩咐阿茶去备茶。
阿茶将茶盏依次放到众人面前,又依次将茶水倒入杯中。
“请用茶。”阿茶说完便要离开,却瞥见岳南萧走了进来。
“岳大哥怎么来了?”她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一旁的空桌上,笑着迎了上去。
岳南萧看着她回道:“过来吃个面。”他又看了一眼众人问:“可否方便?”
“方便,怎么不方便?”花弄影站了起来对阿茶道:“招呼好岳主簿。”
岳南萧已自觉地坐到角落里,阿茶跟了过去问他:“还是要清汤面?”
“嗯。”岳南点了点头道了句:“有劳了。”
阿茶跑去后厨跟伍叔说了一声,然后回来为岳南萧倒茶。
岳南萧很少来云归客栈吃饭,但每次来都只要清汤面。
“多谢阿茶姑娘。”岳南萧低声道。
阿茶乐呵呵道:“岳大哥客气了,若有事尽管吩咐。”
岳南萧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厢,宁沧溟对花弄影道:“对于烈火教的事,甘掌门一直心怀愧疚,虽说,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可欠下的人命却是无人偿还。”
甘清崖不能代表整个武林向烈火教道歉,可他能代表整个青山派向烈火教、向夕雾道歉。
不过,人死都死了,再怎么道歉也于事无补。
花弄影知晓其中意思,便道:“那这请帖应该交由夕雾。”
夕雾才是当年的苦主。
阿茶见宁沧溟面前的茶盏空了,便提着茶壶过去添茶。她并未注意脚下,被凸起的一块地砖绊了下来,整个人便往前趴了过去。
阿茶怕茶水洒到别人身上,便将茶壶紧紧抱在怀中,紧闭双眼准备迎接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当心。”申不论眼疾手快地扶了阿茶一把,顺手将她抱在怀里的茶壶拿过来放到一边。
阿茶的手已被茶壶散发出的热度烫红,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些,讷讷朝申不论道谢道:“多谢……”
“没事吧?”花弄影走过来,拉着阿茶的手左右打量了一下,见阿茶无事便松了口气。
花弄影看了一眼那一块凸起,然后转头瞪着云破月。
云破月这才想起,早晨时花弄影吩咐他找锤子把翘起来的地砖敲平,后来因忙别的事去了,就将这事给忘了……
守着外人花弄影没和云破月计较,她回过头来对阿茶道:“手都烫红了,快去后厨用冷水冲一下。”
阿茶点点头快步进了后厨。
“方才多谢申少侠。”花弄影向申不论道谢。
申不论忙道:“举手之劳,花掌柜无须道谢。”
众人并未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岳南萧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申不论。
阿茶在后厨用凉水将自己烫红的手简单地冲了冲。
伍叔在一旁不放心地说:“一会儿要不找箬兰姑娘看看,可别烫坏了。”
阿茶摇摇头不在意道:“只是有点红并未烫伤,不用去麻烦箬兰姐的。”她顿了顿又问伍叔:“伍叔,岳大哥的清汤面好了吗?”
“马上马上。”伍叔一边说着一边拿筷子去捞面。
这是一碗再也普通不过的清汤面,几根菜叶配上一个荷包蛋。
阿茶将清汤面端了出去,放到岳南萧面前:“岳大哥,你的面好了。”
岳南萧又是一声道谢,他顿了顿又淡声问:“手可疼?”
阿茶下意识地搓了一下手摇摇头:“不疼的。”
“哦……”岳南萧不再多问,拿起筷子开始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