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小路。”慕容煜晃着脑袋问他:“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呀?要是讨厌的话,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哟~”
慕容煜的神情并不像是开玩笑,他似乎是认真的……求死。
商路沉默着看着慕容煜,直到慕容煜忍不住转头避开他的目光。
商路起身又将那坛酒拿了过来,拿了两个水杯,将酒倒入水杯中,然后将其中一杯放到慕容煜的面前。
慕容煜坐直了身体,不解地看着商路。
商路拿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慕容煜面前那个盛满酒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慕容煜犹豫了才端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商路不再追问慕容煜到底怎么了,就这么安静地陪着慕容煜喝酒。
一人一杯,像是喝水一样。那一坛酒很快便见了底。
照理说,以商路的酒量,他早该酒意上头,醉了。可他并没醉,甚至还很清醒。
倒是慕容煜,这个号称千杯不醉的东厂提督,已经醉到整个人在凳子上晃来晃去,如同心智不全的孩童一般。
商路将他架起,朝自己的床走去。
醉酒的慕容煜倒是没了清醒时的那种阴阳怪气,整个人都很温顺。
被商路扔到床上后,他也不恼翻过身拉过一旁的被子抱着,闭上了眼睛。
商路:“……”
行吧!看在这人酒品好的份上,就不计较他抱自己被子的事。
商路一边在心里骂着倒霉太监,一边将慕容煜的衣服扒了,好让他睡得舒服些。
当看到慕容煜身上的那些伤时,商路愣住了。
只见慕容煜身上各种伤痕互相交织,触目惊心。
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那些行军打仗的老将军,身上的伤都不见得有这么多。
慕容煜到底经历了什么?商路心生疑惑。
良久,商路才收回目光,熄了灯转身离开了内室。
慕容煜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睡过安稳觉了,这一觉却难得地睡得安稳,没有被噩梦打扰。
五更天时,慕容煜醒了。看着陌生的帐顶,他的眼中有着茫然。
不过,这茫然也只是一瞬间的。
哦……昨夜也不知怎么了,就跑来找商路喝酒了。
然后……
就在慕容煜回忆昨夜之事时,商路的声音传了过来:“醒了就赶紧滚,若是让我家老爷子撞到,不好解释。”
不仅不好解释,还可能会被老爷子打断腿。
慕容煜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转头看了过去。就见商路黑着一张脸坐在不远处。
慕容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见自己的上半身是裸着的,便用被子挡了挡,并且朝商路投以控诉的目光。
商路:“……”
他起身将慕容煜的衣服拿了过来,直接扔他脸上道:“穿上衣服,赶紧滚!”
慕容煜拿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然后满脸嫌弃道:“好臭!”
酒香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是酒臭了。慕容煜宁愿光着裸奔回自己的府邸,也不愿穿着这么一身满是酒臭味的衣服回来。
不得已,商路只好去找了一身自己未穿过的衣服扔给了慕容煜,让他穿上赶紧滚蛋。
慕容煜拎着商路的衣服,犹豫了一下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也太大了吧……”
商路听见了,瞥了一眼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的慕容煜幽幽道:“你可以选择裸着离开。”
既然有衣服穿,慕容煜又怎会委屈自己裸着离开?是以,他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慕容煜身形较为纤细,也比商路矮半个头,是以,他的衣服在慕容煜的身上,晃晃荡荡……
慕容煜开始郁闷了。
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凭什么商路比自己又高又宽?
商路见他在那一脸郁闷地晃着袖子,忍不住笑了。
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喜感。
“走了。”慕容煜臭着一张脸慢吞吞地下了床。
商路提醒道:“昨夜怎么来的,你便怎么离开。”
“不记得了。”慕容煜头也不回道。
商路挑了挑眉,坐在那里没动,并无送一送慕容煜之意。
不过,令商路和慕容煜都没想到的是,慕容煜爬商府墙头的事,竟被裕王的人瞧见了。
如此一来,裕王便将商路归类到慕容煜的那一边,认为商路是慕容煜的人。
裕王想着,动不了慕容煜,自己还动不了一个小小的都尉府统领吗?
是以,他联合朝中的几位心腹,打算动商路。
他那几位心腹见裕王要动商路,便有几分迟疑。
这商路可不是普通人啊,那是大将军商钧的儿子啊。这是他们能动的吗?
若被商钧知晓,不死也得掉层皮吧?
裕王看出了这几位心腹的顾虑,便老神在在道:“无须多虑,做干净点,到时直接推到慕容煜的头上。本王就不信了,都到那地步父皇还能向着慕容煜!”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裕王的打算被慕容煜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一字不差地禀告给慕容煜。
慕容煜一听,乐了:“一石二鸟?还以为这裕王是个蠢的,没想到还是个有脑子的。”
“都督。”慕容洲道:“不若借裕王的手,直接除掉商路如何?如此一来,都尉府便是您的囊中之物。”
因为慕容洲的话,慕容煜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转头看着慕容洲。
慕容洲见状忙道:“卑职失言。”
“这样的话,莫要再让咱家听到了。”慕容煜淡声道。
“是。”
虽说最近与商路走得有些近,可有些事慕容煜还是不太想将他牵扯进来。
如今还不是收拾裕王的时候,但也不能由着裕王动商路。
是以,慕容煜道:“找个由头,把商路抓去罗狱。”
“啊?”慕容洲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慕容煜补充道:“不对,应该说,把人请去罗狱。”他加重了“请”这个字的读音。
“……卑职愚笨,不知都督您此番是何意……”慕容洲是真想不明白慕容煜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慕容煜并未解释,只是道:“你照做便是。”
慕容洲只得应道:“是。”
其实慕容煜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朝中的那些人:商统领和咱家毫无关系。
然而,慕容煜也没有和商路提起过自己的“良苦用心。”
是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戒备森严的皇宫再次有刺客闯入,致宗政缙受了点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