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念蹙了蹙眉,想去问郑卓澜有没有办法补救。
于芳很是火大:“宣传部熬夜加班给你擦屁股,你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于芳你小心点,人家可是陆氏总裁夫人!”
“呵,一个爬床的小三,现在是陆家都不要的脏抹布,擦马桶都嫌脏!”于芳撇着嘴冷哼。
沈乔念听到这话停下来,回过头轻嗤:“这么爱八卦来什么博物馆,改行当键盘侠多好,消化完的还能反刍利用!”
“你……!”于芳一噎。
沈乔念在骂她满嘴喷粪!
她不服气得反呛:“说再多你也是不要脸的小三!”
“彼此彼此,九漏鱼。”
“不工作干什么呢!当这菜市场啊?”郑卓澜在楼上不耐烦呵斥,又对沈乔念说,“你上楼。”
于芳挑衅得看向沈乔念,看她停职了还怎么嚣张!
沈乔念去了郑卓澜的办公室。
郑卓澜说了停职的事:“这次闹得太大了,领导不发声明停你的职,那帮网友就没完没了,对博物馆名声不好。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沈乔念闷着头低喃:“能补完马褂再停职吗?”
郑卓澜心里也不好受,“这几天就当放假了,等风头一过,我接你回来。”
沈乔念明白了,沉默得下楼离开。
于芳又跟一帮人凑在一块议论沈乔念,自诩正义。
“看到最新爆料了吗?打了人还要反告受害者!”
“天啊,真是一手遮天了呗!”
“赶紧彻查!抓去关大牢!”
沈乔念听到这些声音,上网看了新闻。
这两天关于她的爆料快又猛,像是要整垮她似得。
起初她还不敢肯定,直到现在她和李小满的恩怨爆出来,她才确定心中猜想。
陆久辞去挖后面的人,眼前的这些小跳蚤,她自己收拾!
沈乔念离开博物馆,先给爷爷打电话。
“爷爷,你和奶奶最近还好吗?”
“你个鬼丫头,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啊?你奶奶都想你了,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呢。”
沈乔念听着爷爷的声音,鼻尖微微发酸。
她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沉声嘱咐:“爷爷,老家天冷,你和奶奶没事别出门。不管谁说什么,都别信。”
她怕谣言会传到闭塞的小村子里,她不想让爷爷奶奶跟着担心。
“知道啦,甭担心我们,你照顾好自己。”
沈乔念点点头,余光瞥见有人在树后面鬼鬼祟祟得偷拍她。
她挂了电话,扣上帽子去外面的街打车。
但那两个人一直跟着她。
这时,一辆路虎揽胜停在她身旁。
“上车。”宋砚坐在主驾驶冲她挑眉。
沈乔念坐上副驾,宋砚一脚油门踩下扬长而去。
沈乔念松了一口气,转头问宋砚:“你怎么来了?”
宋砚无语得撇嘴,“你云姐叫我来看看你死了没,还说最近不要去绣坊,公寓也别回了。”
“店里也被围攻了?”沈乔念心往下沉了沉。
这次舆论真不能拖太久了。
宋砚朝沈乔念伸手,“离婚证拿来看看,叫我也高兴高兴。”
“我还没离。”沈乔念转头看着窗外。
宋砚一脚刹车踩下。
沈乔念一头撞在前面的挡板,疼得她龇着牙怒斥:“你有病啊,突然刹什么车!”
“你才有病!”宋砚要气死了。
早知道她被金主包养,但没想到金主就是陆久辞!
还是她前妹夫!
现在那死男人在网上把她骂成那样了,她不踹了留着过年吗?
宋砚像只快要气炸了的河豚,火大得嗷嗷:“去哪儿啊?”
沈乔念揉着脑袋恼火得回答:“天水河!”
宋砚小声咕哝:“那边不是卖古董的吗,去那干嘛?”
沈乔念没回答,他也不自讨没趣。
到了天水河,宋砚把车停在外面。
天水河是江城的古玩街,一条街都是古董店。
沈乔念下了车径直走向街中央的万古轩。
上午街上人不多,店里伙计瞧沈乔念进了门忙着张罗:“随便看看,喜欢什么可以掌掌眼。”
沈乔念淡笑低喃:“谈叔在吗?”
伙计愣了一下,然后示意沈乔念稍等。
宋砚抄着兜打量一屋子的字画和古董,没搞明白沈乔念想干啥。
“小念可是好久没来我这了。”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撩开帘子走进厅堂。
沈乔念乖巧得喊了一声谈叔。
“好好。”谈子为捋了捋胡子,招呼沈乔念和宋砚坐下。
“谈叔,我今天来是有事想麻烦您。”沈乔念把网上的事跟谈子为说了。
谈子为是奶奶的老朋友,不光开了这家古玩店,还有家店在绣坊,专卖刺绣器具。
之前韩彬绑架她,她就想给谈子为通风报信,让他来救她。
谈子为听说了网上的事,气得吹胡子瞪眼,“岂有此理!小念,你说要我帮什么忙!”
“谈大哥是律师,我想请他打官司。”
宋砚扭头看向沈乔念,“这种官司费钱又费时,没个一年半载打不完,而且也不一定能胜诉。”
沈乔念笑了笑:“我不怕维权时间长,也不怕花钱。他们敢无脑骂我,就该做好准备接受制裁!另外还有件事得谈叔帮忙。”
她怀疑在网上爆料她的人是沈子媛,但没有证据。
谈子为人脉广,她想请谈子为找人抓铁证。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谈子为爽快得应下来,又说道,“小念,我最近收了几幅画,来帮我来看看。”
沈乔念留下来,让宋砚先走。
宋砚突然发觉沈乔念也没那么好惹,反而还挺有背景的样子?
沈乔念跟着谈子为去了后厅的储藏室。
屋里三面架子,摆满陶瓷、画卷、玉器和青铜器。
以前奶奶讲解历朝的丝织史,都是谈叔找文物给她实践。
她学修复,也是谈叔四处淘旧物件来给她修补。
在她心里奶奶是师父,谈叔是引路人。
“丫头过来。”谈子为展开一幅花鸟图。
沈乔念看到右下角落款,沉声低喃:“是晚清画家任伯年的红梅双鸡。”
谈子为笑着问:“瞜一眼?”
沈乔念端详着开口:“任伯年多用淡彩,擅长写实。这幅色彩虽然艳丽些,但梅枝纵横劲健,锦鸡栩栩如生,看这生气盎然的劲头不像假的。”
谈子为满意得点头:“你不光看绣品毒,看书画一样毒辣。”
沈乔念谦虚一笑。
她小时候蓦缂过很多大师的书画,渐渐的也有了一些了解。
就像这幅红梅双鸡图,一眼看过去色彩和风韵浑然天成。
若是仿的,哪怕颜色笔触再像,韵骨也不对。
大概就是作画和临摹的心境不同吧。
“小念,你这双眼睛赋予了你太多的能力,虽然你不从事书画,但谈叔还是希望你能多多了解,技多不压身。”
沈乔念点头应下,又问道:“谈叔,你这有北宋的丝织文物吗?”
“老宅那有,你想看我改天带你去。”
“谢谢谈叔。”
沈乔念惦记着临市出土的一品官墓,之前郑卓澜说了让她跟着裴竹教授一起修复。
现在多学习,出差的时候就不会手忙脚乱。
她在万古轩待了大半天,傍晚打车回了南湖山庄。
进门刘姐递给她一个快递盒子。
沈乔念拆开快递盒,一个鱼鹰哨躺在里面。
她目光陡然一颤。
这枚哨子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