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话!”汪晚谊拽着司秀绕到侧面的走廊。
“婶婶怎么来了?”
司秀一脸震惊,下意识打量四周,“叔叔没看到你吧,你快回去!”
她听父亲说过,每次汪晚谊跑出来都会被抓回去。
然后司昱就当着汪晚谊的面把放走她的人折磨得奄奄一息。
那种近在咫尺的窒息感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足以摧毁人的神智,汪晚谊也不敢往外跑了。
可现在她跑出来不怕被发现吗?
汪晚谊听到屋里的打斗声,眉头蹙紧,“里面人还好吗?”
司秀忧心忡忡得摇头,“叔叔好像不想他们活着出去。”
沈乔念不就是没交代壁画上有什么,至于杀人吗?
汪晚谊也觉得司昱疯了,拽着司秀绕去后面。
不管沈乔念跟她的子媛有什么恩怨,先救人再说。
此时,沈乔念站在角落,陆久辞挡在她面前。
高露和喻泽一左一右牵制住阿特。
高露拳法犀利,动作行云流水,专攻阿特上半身。
喻泽则用连环腿限制住阿特的下盘。
阿特被两人缠住,恼火得腰间拔出弯刀,砍向冲过来的高露。
沈乔念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抓紧陆久辞的胳膊。
陆久辞看到那柄弯刀时,眯起眸子。
高露来不及收拳。
就在她以为要中刀时,喻泽一脚踹开她,刀尖贴着她耳侧划过,砍掉她一缕青丝。
高露后退两步,手臂被踹得发麻。
但她来不及细想,阿特已经用刀限制住喻泽,她立即冲上前帮忙。
可这次两人落了下风。
陆久辞捏着兜里的原石打火机,手腕一动甩了出去。
阿特蹙着眉格挡。
但坚硬的打火机撞在他胳膊上,震得他手臂一麻。
高露紧接着一脚踢上他胳膊肘。
阿特手臂彻底麻了,手里的刀瞬间掉落。
高露把刀踢开,喻泽攻击阿特下盘,将人踹倒在地。
阿特倒地后突然像是爬行动物一般飞快移动,捡起弯刀冲出房间。
沈乔念被阿特诡异的爬行姿势惊到。
这是什么怪物?
陆久辞隔着夜色看到外面有十几人围过来,拧起眉沉吟:“外面有人,先撤。”
这时,后窗从外面推开。
司秀急乎乎得挥手,“快,从这边走!”
陆久辞抱着沈乔念跳窗。
高露撑着窗户往外跳,突然扯到右胳膊,她眉心一拧。
喻泽扶了高露一把。
刚才他那一脚用了力,她怕是吃不消。
高露微微拧眉,甩开喻泽的手跳窗离开。
窗外有小路可以通到山上。
汪晚谊沉声低喃:“别上山,跟我去寺里避一避。”
司秀倒在地上装成奄奄一息的样子,催促沈乔念:“你们快走,我来引开他们。”
沈乔念对着陆久辞点点头,不知为何她对汪晚谊就是莫名得信任。
陆久辞示意高露跟着汪晚谊。
一旦司昱耍花招,他还有人质在手。
这时,阿特带人跳出窗户,看到半死不活的司秀。
司秀指着沈乔念离开的方向,虚弱得低喃:“他们打了我,往那边走了。”
阿特立即带人往反方向走,只留下两人在寺里搜查。
司秀松了一口气。
就知道这帮人心思诡谲,不会信她说的话,倒不如将计就计。
至于沈乔念能不能躲过搜查,就看婶婶的了。
此时,汪晚谊带着沈乔念躲在方丈的禅房。
说来也好笑,司昱杀心那么重的人却是信佛,每年都会带她来上香。
有时候她会跟方丈说说心里的苦闷,一来二去跟方丈也熟络了些。
汪晚谊脖子上的丝巾散了,露出一片淤青。
沈乔念看到了,顿时皱起眉。
司秀还说司昱宠妻狂魔,不还是打老婆?
她从高露包里拿来跌打药喷在手心,搓热了覆上汪晚谊的脖子。
汪晚谊下意识打激灵。
渐渐的,手掌的温热让她放松下来。
沈乔念看着汪晚谊眼底的红血丝,拧眉低喃:“要是过得不幸福,那就放过彼此吧。”
汪晚谊摇头苦笑。
她何尝不想呢?
可她这辈子都逃不出司昱的手掌心,唯一的念头就是让她的子媛好好活下去。
汪晚谊拉住沈乔念的手,沉声低喃:“我救你不是为了谈条件,但我希望你能放过子媛。”
沈乔念拧着眉反问:“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把我卖给司昱吗?”
汪晚谊摇头。
若她想这么做,就不会来救沈乔念了。
沈乔念笑了。
看来她小姨也不是糊涂得没边。
沈乔念继续给汪晚谊敷药,轻声低喃:“有没有罪交给法院来定夺,可以吗?”
汪晚谊愣了一下,又点点头。
她相信子媛无罪。
汪晚谊瞧着沈乔念低垂眉眼的样子,脸上久违的有了笑意。
她的子媛也会这么恬静乖巧吧?
沈乔念跟着笑了:“我看过您年轻时的照片,很漂亮。您别老想着减肥,得多吃点,要不然风一大出门就得刮跑了。”
她从包里拿来小点心,递给汪晚谊一块,自己也乐颠颠得吃起来。
汪晚谊看着沈乔念灿烂的笑容,忍不住扬起唇角也咬了一口。
酥脆的桃酥在口腔里化开,带着甜甜的香味。
她破天荒的没有吃了想吐,又多看了沈乔念几眼。
沈乔念嘴角有残渣,陆久辞伸手帮她抹掉,眼底满是宠溺。
汪晚谊不禁很是艳羡,笑着问她:“外面有人追杀,你还能吃下去?”
“有事他操心,我只管多吃点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沈乔念想的很开。
“你有宝宝了?”汪晚谊声音激动起来。
沈乔念解开羽绒服扣子,拉着汪晚谊的手放在鼓鼓的肚子上。
恰好小家伙动了一下,汪晚谊干涸的眼底突然涌出一丝生机。
但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陆久辞对沈乔念比了噤声手势。
他们躲在里间,方丈在外间诵经。
如果这帮人要进来检查,他们就得硬拼了。
汪晚谊拉住沈乔念,心跳加快。
沈乔念反握住汪晚谊冰凉又枯瘦的手,对她比了个口型。
别怕。
汪晚谊眼眶一红,突然感觉沈乔念就像她幻想中的女儿一样,是个爱笑爱闹的小棉袄。
可惜,她至今还没见过她的子媛。
外面的方丈不受打扰还在念经。
两个黑衣人沉声质问:“老和尚有没有看到两男两女,有个女的穿着羽绒服像企鹅似得。”
沈乔念:???
你礼貌吗?
方丈摇摇头,黑衣人等得不耐烦自己去找。
汪晚谊眼看人要进来,松开沈乔念的手走了出去。
黑衣人看到是汪晚谊,立即低下头。
汪晚谊不耐烦呵斥:“我找方丈诵经为家主祈福,你们有事?”
“没有!”两个黑衣人灰溜溜得离开。
汪晚谊松了口气,对方丈鞠了一躬。
道光方丈停下诵经,看着走出来的沈乔念,笑了笑:“汪施主和这位小施主缘分不浅。”
汪晚谊回头看着沈乔念。
她是挺喜欢这丫头的,但现在逃出去要紧。
汪晚谊从后门送他们离开,拉住沈乔念的手嘱咐:“别担心你奶奶,她没事的。”
沈乔念倏地抬起眸子。
汪晚谊知道奶奶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