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念听到爷爷的话彻底懵了。
裴教授当年对奶奶见死不救?
“爷爷以前怎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
沈乔念一噎,又蹙着眉摇头,“不对啊,我记得奶奶很多次提到裴教授,还说她修复手艺好,所以我才来找裴教授学习的。”
乔津撇着嘴冷哼:“你奶奶那是认可实力,对事不对人。不像有些小心眼的人,就会背后使手段,巴不得对手死了,就没人跟她抢风头。”
裴竹追出来就听到乔津的话。
她不想跟乔津对峙,抖着手打给陈启山,怒声质问:“你是把慕怜的孙女介绍到研究所了?”
对面迟迟没人回答。
裴竹更加恼火:“说话!”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呵,还真的是?”
陈启山听到裴竹的冷笑声,忍不住劝道:“是谁的孙女重要吗,你一向看重人才,所以我和老谈才把小念送到你那。”
谈子为把手机接过去,“这些年你一直跟我打听追杀慕怜的人,不就想帮慕怜一把?其实你根本不是嫉妒慕怜,是羡慕,更惋惜这样的天才隐世。现在慕怜已经失踪了,你想怎么对小念,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陈启山还是担心,“裴竹不会对小念做什么吧?”
谈子为摇头,“慕怜不在,我们都有责任护好小念,她会想通的。”
裴竹坐在轮椅上忆起当年。
最初她想拜入五绣门传承人南芙门下,但南芙嫌她资质平庸,没有收她。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请南芙的女弟子当师父,喊南芙师祖。
几年后师祖收了慕怜,还说慕怜是她最有天赋的徒弟。
慕怜比她小十岁,她却要喊慕怜师叔。
她一直不服气,一次次跟慕怜较量,想向师祖证明是她看走眼,但她每次都被慕怜轻松碾压。
再后来五绣门突遭变故,慕怜也隐世不知所踪。
这些年她心心念念着想跟慕怜再比一场,告诉慕怜这些年她有所精进。
可现在没遇到慕怜,反而碰到慕怜的孙女。
裴竹叹了口气。
她对慕怜从不服输,但她得承认,慕怜的孙女比她家的优秀百倍。
她还是输了!
裴书晴走到奶奶面前蹲下,握着奶奶颤抖的手恳切说道:“奶奶,我缂丝比不过沈乔念,但别的方面我不比她差。只要我回研究所,我一定给您争口气!”
这时,刚才围观的人三三两两走过来,窃窃私语得议论着裴书晴的艳照还有下毒的事,一个个表情嫌弃还透着厌恶。
要不是碍于裴教授在场,他们早上去骂人了。
裴书晴死死攥着拳。
等她接了奶奶的班,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嚼舌根的贱货赶出去!
裴竹最后一次问裴书晴:“汤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裴书晴不敢再让奶奶失望,摇着头辩解:“奶奶,真不是我,就是河豚没处理干净有毒!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裴竹不再废话,手哆嗦着拿起手机发消息。
一分钟后,靳悦带着三名警察走过来,警察站到裴书晴面前。
“裴书晴,你涉嫌投毒害人,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裴书晴倏地拧起眉。
她余光瞄到奶奶的手机,看到奶奶让靳悦叫警察,顿时不可思议得呢喃:“奶奶报警说我投毒?您还是我奶奶吗?”
“我宁愿不是!”裴竹怒喝一声,“我裴竹一生光明磊落,哪怕技不如人,也没有用下三滥的手段!而你一次次去害小沈,是该蹲大牢醒醒脑子了!”
裴书晴突然笑了。
从小强迫她争强好胜,到头来又怪她下贱耍手段,这不都是奶奶逼得吗?
裴书晴也不挣扎了,临走留下一句话。
“缂丝你教不会我,修复的手艺我也没学会。说到底还是你没用,自己比不过慕怜,教出来的孙女也不如人家,就送去坐牢!”
啪!
裴竹哆嗦着站起来甩了裴书晴一个耳光,怒声呵斥:“给我滚!”
警察立即维持秩序,拖着裴书晴离开。
裴书晴带着自信笑容,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可她忘了招惹的是沈乔念,而站在沈乔念背后的是护妻狂魔陆久辞。
之前她在楼梯间推沈乔念,陆久辞都能反复看监控找证据。
这次更是亲力亲为把罪证一一陈列,容不得她狡辩。
直到这一刻,裴书晴才彻底慌了神。
可她孤立无援,就连奶奶都不肯帮她。
沈乔念听说裴书晴被抓已是三天后。
陆久辞都处理好了,不管裴书晴认不认罪都逃脱不了,不用她操心。
这三天她一直吃药休养,手已经不抖了。
但爷爷每次给她把脉脸色还是臭臭的,感觉她快不行了似得。
沈乔念忍不住嘀咕:“爷爷别吓唬我了,我已经没事了对不对?”
乔津冷着脸喝道:“老实在家呆着,哪儿也别想去。”
沈乔念扁扁嘴。八壹中文網
她觉得裴竹的人品和三观没的说,可爷爷口中的裴竹就像另一个人似得。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误会,但爷爷不许她再去研究所。
沈乔念只能等陆久辞下班带她出去遛弯。
但今天陆久辞一进家门脸色就阴沉得厉害。
她蹙着眉问:“出什么事了?”
陆久辞扶着沈乔念坐下,“还记得下墓时有四人也吸入腐蚀气体吗?”
沈乔念点点头。
考古队的冯科当场窒息而亡,还有两人肺水肿严重没救过来,剩下四人经过救治已经脱离危险。
前几天她听裴教授说用不了多久就出院了。
陆久辞声音微沉:“现在疯了三个,死了一个。”
沈乔念头皮麻了一下,震惊得嘀咕:“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就因为吸入腐蚀气体?”
陆久辞拧着眉摇头。
医院现在束手无策,如果没有更好的救治办法,那剩下三人只怕也凶多吉少。
他目光越来越沉,“腐蚀气体还真不一般,怪不得司昱要费心追查。”
沈乔念也在担心这事。
凭司昱残暴癫狂的性子,一旦拥有腐蚀气体,可能会做出毁天灭地的事来。
现在就看能不能把人救回来,如果不能那司昱只怕会更执着。
此时,裴竹和褚飞都在监护室外面等着。
家属们三次收到病危通知书,哭得泣不成声,哀求着医生再想想办法。
副院长邢华沉声低喃:“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裴竹抖着手划动轮椅到邢华跟前,死死拧着眉,“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邢华无奈摇头,“现在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褚飞拍拍裴竹的肩膀,哽咽着开口:“都尽力了,只能这样了。”
这时,裴竹突然想到一个人,立即对邢华说:“神医,去找神医,他或许还有办法!”
邢华眉头蹙紧,“谁是神医?”
“乔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