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谢安立马冲上来质问：“哪起交通肇事？是不是七天前在新街十字路口，一辆满载货车撞了小轿车？”
看到警察点头，他火冒三丈得怒斥夏妍如：“还说不是你，就是你下毒又雇司机杀人灭口！你想把我们一家都弄死，你个毒妇！”
夏妍如倏地拧起眉。
什么交通肇事，她一概不知。
可警察找上门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陆谢安还骂骂咧咧。
他的喊声吸引了不少前来祭拜的人注意，连灵堂里的沈乔念也听到了。
陆久辞拧着眉拉住陆谢安，压低声音喝道：“你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别在这愤世嫉俗。”
他不觉得车祸是夏妍如制造的，除非夏妍如真的跟蒋明远有联系，两人相互配合完成谋杀。
只是他还是不明白vz为什么要对宁宝下手。
夏妍如听到陆久辞的话坦然了些，转身跟警察走。
白水冲上来护着夏妍如，瞪着陆久辞和陆谢安，“有什么证据证明夏总有罪，你们不要胡乱抓人。”
夏妍如拦住白水，“查就查吧，我问心无愧。”
“我陪你一起去，我相信夏总无罪。”白水坚定得站在夏妍如身边。
夏妍如心头一暖。
自从白水做了她的助理，一直尽心尽力护着她。
她很感谢白水陪她熬过难熬的日子，替她遮风挡雨。
“等一下。”沈乔念走了出来。
她沉沉得看向夏妍如，声音沙哑：“是你吗？”
夏妍如看到沈乔念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人也瘦了不少，不免心酸。
换别人这么问，她肯定觉得陆家人看她戴有色眼镜，当年也这样给她扣帽子，逼死她父母。
但沈乔念帮她照顾了三年宸宝，而且沈乔念刚丧女，现在听到她有嫌疑还能这么平静已经不容易了。
夏妍如面向沈乔念诚恳回答：“不是我，你信吗？”
沈乔念看着夏妍如泾渭分明的眸子，看不出太多色彩，只能看到她表情真诚。
她没说什么，沉默得转过身。
夏妍如拉住沈乔念的胳膊，“我很感谢你照顾宸宝三年，如果恨能让你过得好一些，那就恨吧，把我当做假想敌也无所谓。”
沈乔念摇了摇头。
恨也得恨罪魁祸首啊，冤枉只是让另一个家庭更加不幸。
就像当年的夏妍如，经历丧夫之痛，还被陆谢安逼死父母，一时间三个亲人离她而去，她该有多痛苦。
沈乔念突然有些理解了夏妍如当年的处境，她伸手抱了抱夏妍如。
夏妍如瞬间落了泪。
两人都没说什么，心照不宣。
夏妍如松开沈乔念，跟着警察离开。
白水临走愤恨得扫视着陆家人。
沈乔念回灵堂守着宁宝，经过陆久辞身边时，她目不斜视。
陆久辞喉头滚了滚，转身去到她看不到的地方，去找杀害宁宝的凶手，给她出一口恶气。
陆久辞刚走，陶然就穿着黑色连衣裙走进灵堂。
她红着眼睛安慰沈乔念：“嫂子别难过了，第一次当父母难免会发生意外，以后会好的。”
沈乔念抬起沉重的眼皮，声音微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看到陶然，她就想到那段恶心的视频，更何况陶然说得话能引起她的生理性作呕。
程似锦推开陶然，没好气怒斥：“没听到小念叫你滚吗！脸皮真够厚的，一次次上门找骂，是不是有病？”
陶然委屈得眼泪在眼眶打转，扁着嘴嘀咕：“说我干什么，我也是为了嫂子好。宁宝发生意外，谁都不想看到，这次不吸取教训，难不成下次还要悲剧重演吗……”
话没说完，沈乔念抬起手甩了陶然一巴掌。
看着陶然不服气得瞪着眼，沈乔念又给了陶然一巴掌。
她面色沉沉，声音冷又冽：“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用不着在这阴阳怪气说我没看好孩子，我的孩子我不疼难道盼着她去死吗？”
伍哲听到喊声冲进灵堂。
看到陶然挨打，他立马冲上前护着陶然，死死盯着沈乔念，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没女儿了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打人吗？
陶然的脸火辣辣得疼。
她看着发疯的沈乔念，突然笑了：“嫂子，你没了女儿是可以无法无天，我不跟你计较。等回过神，你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一点责任没有，可以心安理得。还有，宁宝没了，痛苦的不是你一个人，陆哥和伯母谁不难过？可他们天天都得看你脸色，你不高兴，他们连气都不敢喘，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沈乔念拧了拧眉，偏头看向一脸憔悴的婆婆。
这几天婆婆一直守着她安慰她，而她就沉浸在宁宝离世的苦痛中，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沈乔念闭上眼睛，突然心生厌恶。
厌恶她的自我，也厌恶这扯不断的苦痛，可她挣脱不出来只能深陷其中。
程似锦看沈乔念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她哽咽着开口：“小念，你想哭就哭，想怎么样都行，别憋在心里。”
三年前她老大没了，她半年多才走出来，现在才几天，凭什么要求沈乔念就要顾虑别人的感受？
程似锦愈发讨厌陶然，冲着门外呼喊：“陆久辞，来把这疯子赶出去！快点！”
陆久辞听到喊声走进灵堂，看到陶然在，他眼底厌恶不加掩饰。
不过他还是先退出去办一件事。
伍哲赶紧打圆场：“伯母，小然只是心直口快，她没别的意思……”
“别拿直率当挡箭牌，这不是她恶言伤人的理由。”汪晚谊冷冷看向陶然，又笑了声。
“我知道你，京城陶家的千金。八年前，你拉着你妹妹替你挡刀，你也不用太愧疚，下次吸取教训就好了。不过，你家也没人替你挡刀了。”
提到死去的妹妹，陶然面色一僵。
八年前陶家的死敌绑架了她们两姐妹，她实在太害怕了就拉着妹妹替她死。
后来她挨到陆久辞来救她才活下来。
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她也一直藏着没往外说，汪晚谊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陆久辞沉着脸走过来。
伍哲立马解释：“陆哥，都是误会……”
“没有误会，是陶然把她妹妹推向匪徒的刀尖，自己活了下来。”陆久辞冷声沉吟。
伍哲迟疑得看向陶然。
在他印象里陶然是个无私又勇敢的人，也是他心中的女神。
可现在……
陶然没想到陆久辞会当众戳穿。
面对伍哲质疑的眼神，她立马害怕得低下头。
伍哲心疼不已，替陶然开脱：“陆哥，当时陶然是太害怕了，这是求生的本能。”
陆久辞笑了。
当年他在救援现场听到陶然怂恿绑匪杀自己的妹妹，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换取生路。
现在想想，陶然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而且很会伪装卖惨。
程似锦厌烦得怒斥：“赶紧把狐狸精给我赶出去！”
陆久辞看到目光呆滞的沈乔念，冷着脸带陶然去了隔壁空置的灵堂，开门见山得问：“你喜欢我？”
陶然震惊又不可思议得看向陆久辞。
这层窗户纸，今天要捅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