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这个能换回我父母,还是能让白水不受伤!”
夏妍如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这道坎,她过不去!
陆久辞沉沉叹气。
这事的确是因为陆家才演变成这样。
父债子偿,他来承担。
夏妍如转过身一瘸一拐得离开,泪水夺眶而出。
迟来的清白并没让她心里有多少安慰,反而加深了她心底的悲痛和仇恨!
为什么当年就没人听她解释,执意要这么对她和父母!
现在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她和陆家的仇早就结下,化解不开。
夏妍如擦干脸上的泪,红着眼睛回头看向陆久辞。
“我宁愿你们继续恨我害死久庭,不要施舍和怜悯,因为你们不配。”
沈乔念走过来扶住陆久辞的胳膊,“现在对错对她重要也没那么重要。或许她下次还会选择报仇,而你会更加包容她,直到她解气。”
陆久辞哑声低喃:“她要报仇,我不会反抗。”
沈乔念叹了口气。
不过现在有一个人的道歉对夏妍如有用。
陆久辞带沈乔念去陆谢安的病房。
麻药劲刚过,陆谢安人还有些混沌。
看到陆久辞来了,他两眼泪汪汪。
“夏家那贱人,抓她,判死刑!”
“当年明明没有证据,为什么要把所有错算在大嫂头上?”陆久辞红着眼睛质问。
“不是她还能是谁!”陆谢安一说话伤口就疼得厉害,他咬着牙低喝,“你是不是也被那贱人蛊惑了!”
陆久辞冷声笑了:“四年车祸不是大嫂做的,是我的仇家故意栽赃给大嫂。”
陆谢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你胡说!不可能!”
就是夏妍如害死久庭,所以他才逼得夏家破产,夏家老两口不堪重负才跳楼自杀!
如果夏妍如没错,那他当年做得那些事怎么算?
陆谢安不停安慰自己:“就算她以前没错,可我都被捅成这样了!医生说我肾破了,以后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干重活!这不是她害得吗?”
“有因才有果,这是你的报应。”
陆久辞看着毫无悔意的陆谢安,懒得费口舌。
夏妍如说得对,陆谢安就是自欺欺人,总有一天他会连自己都骗不下去。
另一边,白水重新包好伤口就不肯见夏妍如了。
他一直在病房里咒骂陆谢安,说有机会一定会再杀陆谢安。
赵琦也很头疼,只能派人看着点。
他离开白水的病房,出门撞上夏妍如。
夏妍如眼巴巴盯着赵琦,“他伤口是不是又崩开了?有按时吃药吃饭吗?”
“他没事,你别担心了。”赵琦沉声低喃,心里也不好受。
他听陆久辞说了,四年前的车祸跟夏妍如没关系,夏妍如也是受害者,却承受骂名和痛苦。
但她跟白水绑架伤害陆谢安是事实,不过白水把所有罪名都揽到自己头上,执意说是他一个人做的,跟夏妍如没关系。
即便如此,夏妍如也得承担责任。
三天后,白水出院前往拘留所。
在医院门口,夏妍如堵住白水。
白水脸色苍白,眼底遍布着红血丝。
看到他如此憔悴虚弱,夏妍如心如刀割,哽咽低喃:“不该认的别认,听到没有!”
白水垂眸看着眼睛哭红的女人,他喉头一滚,眼底溢出一丝难过。
他想问她手怎么样了,可他旁边站着赵琦,他只能掐着手心冷声沉吟:“扛什么扛,我不过是看不惯陆家仗势欺人罢了,跟你有屁的关系!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绑架沈乔念!”
夏妍如下意识想捂住白水的嘴。
他怎么连绑架沈乔念的事都说出来了!
可白水却一把将她推开,目光冰冷得瞪着她,“滚远点,惹急了连你一起杀!”
夏妍如被推了个趔趄,身体瞬间失衡。
这时,她身后有人扶住她。
夏妍如回头看到是陆久辞,她眼底荡起厌恶,推开陆久辞,不用他扶。
但白水走得很快,上了车头也不回。
夏妍如呆呆得站在原地,两个肩膀沉下去,像个彷徨无措的孩子。
报了四年仇,她得到了什么?
陆谢安拒不认错,她还毁掉了她最信任的助手。
夏妍如向警方自首是她策划绑架陆谢安,白水完全是被她利用。
可不知道怎么搞得,她手里没有了和白水的聊天记录,更没办法证明她是主谋。
而白水那里证据充足,不光策划绑架陆谢安,就连绑架沈乔念的证据也有。
由此白水成了主谋。
夏妍如接受不了这结果,可不管她怎么坦白都没用。
她颓然得离开警局,开车去酒吧,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恍恍惚惚的,她好像看到了白水站在她面前。
夏妍如靠在白水身上,大着舌头低喃:“别,急,再喝一,杯。”
陆久辞拧着眉扶起夏妍如,和陆宇一起将人搀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跟一个黑衣男人擦肩而过。
那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走姿势有些奇怪。
陆久辞回过头看了那人一眼,示意陆宇先把夏妍如扶到车上。
他折回酒吧,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刚才的男人在哪。
陆久辞离开酒吧,上车让陆宇把夏妍如送回公寓。
夏家原本在江城有几套房子,不过后来做了破产清算,全都抵押出去。
这几个月夏妍如在江城租了公寓住,她睡卧室,白水睡沙发。
到公寓,夏妍如就去卫生间吐了。
陆久辞示意陆宇叫阿姨来给夏妍如换衣服,顺便煮醒酒汤。
阿姨还没到,夏妍如先裹着浴袍出来了。
看到陆久辞还在,她不耐烦喝道:“滚出去!”
陆久辞确定夏妍如没事这才离开。
夏妍如胃里还是不舒服,她翻出药箱,看到里面的各种药都标注归纳好了,还有白水留下的字条。
【喝多了要解酒,不然明天会难受】
【感冒不要挨着,记得吃药】
【高烧不退要去医院,别不当回事】
夏妍如看着白水事无巨细得嘱咐,两眼热泪盈眶。
她吞了一包解酒药,蜷缩在他睡过的沙发上哽咽低喃:“我有乖乖听话。”
但她枕的抱枕表面有些硬,夏妍如拆开抱枕发现里面藏着一封信,是白水写的。
【我猜夏总又喝酒了,吃了解酒药躺在沙发上不想动,被我猜对了吧?】
夏妍如破涕为笑:“嗯,你猜对了。”
【不要哭,我不在没人给你擦泪冰敷,叫人看到了会笑话你的。】
夏妍如努力控制泪水,可看到下面的字,她彻底绷不住了。
【这是我的选择,你在外面要好好生活,找个贴心点的助理,但不能比我更贴心。算了,还是找个比我更好的吧,记得告诉他你不能吃辣,生理期要随时准备暖宝宝和红糖,随身带醒酒药。如果能帮你挡酒,那就更好了。】
夏妍如突然明白了,白水提前就算准了,处理所有证据,把她摘出去,而他自己成了主谋。
她顿时哭得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信纸,模糊了最后一句话。
【至于你哭泣时需要的肩膀,可不可以留给我?】
夏妍如的心如刀绞般刺痛。
是她害了白水!
但这一切也是陆家造成的!
夏妍如死死捏拳,发誓跟陆家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