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念靠在陆久辞胸口。
以前他很喜欢从背后抱着她,研磨她的耳垂,非把她弄得瘫软不可。
但现在她听着他冰冷的沉吟,彻底僵在他怀里。
许是他不满笙哥不吭声,便把匕首往她脖子上又压了压。
利刃划破她的皮肤,疼得她微微蹙眉,声音也有一丝颤抖。
“你就这么恨我吗?”
恨到可以随时拿刀解决她。
陆久辞听着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但他记不得在哪听过,只有脑海里闪过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
陆宇进来看到陆久辞拿刀勒着沈乔念,瞬间心提到嗓子眼,急忙呼喝:“陆总不要!别伤害她,不然你会后悔的!”
陆久辞拧着眉看向怀里的人。
这张苍老面容他没什么印象,怎么会让他后悔?
陶然看到陆久辞眼神松动,立即呼喝:“陆哥不能放了她,就是她把我绑在这里!我,现在身上好痛!”
陆久辞看到囚禁在笼子里的陶然,眼底一片暗色。
他把刀逼紧怀里的女人,不耐烦低喝:“我说放人,聋了吗?”
秦妄声突然挺想笑的。
造化弄人!
谁能想到宠妻狂魔的陆久辞会挟持他最爱的人,以此要挟他?
不过他还是打开链锁把陶然放出来。
秦妄声没把人丢给陆久辞,而是掐住陶然的脖子,冷声示意陆久辞:“放了她,你们就可以走了。”
陆久辞笑声很冷:“我从不接受威胁,放了我的人,我可以不伤她。”
秦妄声可信不过陆久辞。
就在他犹豫之际,对面男人握刀刺入沈乔念左侧腰,下手阴狠又准。
陆宇看到鲜血四溅的场景瞳孔骤然一缩,惊呼着怒喝:“陆总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陆总怎么能这样伤害夫人!
此时的陆久辞听不到陆宇喊什么,他只觉得心口阵阵刺痛。
而他手里的刀每往女人身上扎一寸,他的心就更疼一分。
陆久辞锁紧眉头看着怀里的人。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捅了她,他会这么疼?
沈乔念疼得打哆嗦,她死死咬着牙,低头看向他握刀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曾经牵着她的小手做过三餐,走过四季。
可现在他握着刀在她身体里翻搅,手背青筋暴起,看得出他有多用力。
沈乔念无力得牵起唇角,闭上眼睛靠在他身上。
她想,就这么死在他怀里也好。
对面的秦妄声立即松开陶然,红着眼低吼:“我放了人,别再伤她!”
陶然扑倒地上,大口咳嗽。
不远处的地上滴落了一滩血迹,她抬起头看着沈乔念腰上的刀,眼底跳跃着兴奋光芒。
现在她确定陆久辞彻底忘记沈乔念,没有一点感觉!
但她更希望陆久辞一刀杀了沈乔念,一了百了!
从此陆久辞就是她的了!
陆久辞的心还在持续疼痛。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拿刀在沈乔念身体里拧了个圈才拔出来。
陆久辞冷冷瞥向秦妄声,“下次再把手伸向我的人,这就是下场!”
沈乔念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两腿一软瘫在地上。
秦妄声红着眼冲过去,扶起脸白如纸的沈乔念抱在怀里,另一手摁住她的伤口。
沈乔念每呼吸一次就像在千百个刀片上翻滚。
她咬着牙往旁边看,看到陆久辞小心扶起陶然,揽着她离开。
他手里提着那把刺伤她的刀,刀尖上一滴滴往下淌血,一路蔓延到门边。
而那个提刀的男人从始至终没回头看她一眼。
沈乔念喉咙干涩,艰难吞下口水,无力闭上双眼。
永别了,陆久辞。
秦妄声打横抱起沈乔念往外走。
陆宇想帮忙,但被秦妄声厉声呵斥:“滚开!”
一听这话,陆宇也来了脾气。
“你还好意思在这吼,要不是因为你,陆总和夫人会闹成这样吗!”
秦妄声拧了拧眉,绕过陆宇往外走。
但他刚上车却发现车胎没气,想走也走不了。
秦妄声踹了一脚车胎,看着陆久辞开走的车,眼底冒火。
陆宇打电话叫来喻泽,一起把沈乔念送去医院。
半路沈乔念失血过多陷入休克。
喻泽一路飙车到医院,秦妄声抱着沈乔念去急诊室。
医生立即推着沈乔念去手术室,给她输血缝合。
乔津急匆匆赶来,看到陆宇拧着眉质问:“念念呢,念念在哪?”
陆宇看向手术室门口,沉沉得叹气。
乔津提着药箱要进手术室,但被护士拦住。
“放开!我念念不用你们动!”
可这次没有人为他担保让他进入手术室。
一个小时后,沈乔念从手术室推出来。
秦妄声死灰的眼底突然燃起火光,立即迎上去,拧着眉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沉声叹气:“伤口挺深,没伤到肾脏。不过她的子宫伤了,日后怀孩子的几率微乎其微。”
“放你妈的狗屁!”乔津一把推开医生。
看着躺在床上面如白纸的沈乔念,他拧着眉给沈乔念把脉。
秦妄声拽着医生厉声呵斥:“你给她治好,她还没有自己的孩子!”
宁宝的去世对沈乔念打击非常大,如果今后要不了孩子,这将是她一辈子的痛!
医生摇了摇头,无能为力。
陆宇背过身子擦泪,心中撕扯着疼。
曾经被陆总捧在手心护着的人,如今被他亲手伤害,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要给他们这样的惩罚!
喻泽拍拍陆宇的肩膀。
没能力反抗之前,明哲保身就是养精蓄锐。
乔津推着沈乔念去病房,等到沈乔念醒过来,脸色还是阴沉得厉害。
沈乔念侧腰疼得她不敢动。
看着爷爷黑臭的脸,她打起精神哄他:“小老头别愁眉苦脸了,再皱眉你就比我还老了。”
乔津撇着嘴冷哼:“你本来就比我老!”
沈乔念想笑又不敢笑,叹着气低喃:“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乔津蹭得站起来,怒气冲冲得往外走。
沈乔念跟爷爷生活了十几年,哪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立即惊呼一声,不停吸冷气。
这招还是陆久辞最爱用的,卖惨装可怜。
可一想到陆久辞,她千疮百孔的心就像是浸泡在盐水里,疼得她直打颤。
乔津立马回到床边,拧着眉呵斥:“动什么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
沈乔念拽住爷爷的手,扁嘴嘀咕:“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陪着我。”
乔津懊恼得戳戳沈乔念的脑袋,“你啊,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护着那个没良心的!”
沈乔念闭了闭眼,声音很轻:“反正都要走了,就当还他了,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与此同时,陆久辞的心口倏地一疼,像有把刀在他心上翻搅。
挨过这阵疼,他的心好像缺了什么似得,空落落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他伤了老妇人,但却像刺在他身上似得。
陆久辞叫来陆宇,冷声问他:“今天劫持陶然的老妇人到底是谁?我认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