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念在陆久辞走过来的时候,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在耳朵上,操着一口蹩脚中文。
“泥在硕森么,戳了,回去。”
然后她就捏着手机匆匆往山下走,边走边往后瞄。
陆久辞看着行为怪异的女人,剑眉微蹙。
他刚要追上去,就接到了刘姐的电话。
“少爷快回来吧!老夫人又吐血了!”
陆久辞没有去追刚才那个女人,原路返回开车回陆宅。
沈乔念确定陆久辞没追上来,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一想到刚才自己的傻逼行为,她顿时哭笑不得。
有必要这么躲着那个人吗,反正他已经不记得她了。
她也是去了vz的实验室才知道陆久辞喝下药失忆了。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忘了她,忘了所有的痛苦,开始新生活。
沈乔念理了理衣服,下山离开墓园。
这时,她手机响起来。
沈乔念看到是谈子为打来的,接起就叹气:“谈叔,我爷爷跟您说了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您不知道?”沈乔念微微蹙眉。
那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谈子为语气有些激动,“那正好,我这有个病人,你来给看看呗。”
沈乔念有些无奈,“谈叔有我爷爷电话,还打给我做什么?”
“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爷爷那老顽童,多长时间不出山了。反正这人就得你来救!地址我待会发给你,你就听我的!”
沈乔念微微蹙眉,总觉得谈子为怪怪的。
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似得。
而此时,陆久辞开车回陆宅。
刘姐急匆匆走出来,“少爷,老夫人一听说您要回来,这死活要走,还不许人跟着。”
陆久辞头疼得捏眉心。
这五年,他见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都得大吵一架。
可母亲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医生说这是心病,拖累的她身体亏虚,还虚不受补。
如果不想办法,身体只会越来越糟,怕是会一病不起。
陆久辞这几年一直想办法给母亲调理,但母亲不配合治疗,像是破罐子破摔。
可他不明白母亲到底有什么心病,能让她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家里人对此闭口不提,他自己去查了,唯一可能的就是他那个身份成谜的前妻。
陆久辞冷声质问:“又因为沈乔念,所以她不肯回来,也不愿意吃药?”
刘姐垂下头没有回答。
沈乔念现在是陆家的禁忌,谁也不敢提!
陆久辞拧着眉打给家庭医生庞战,沉声问他:“我母亲的病,还有什么办法?”
庞战叹了口气:“如果老夫人肯配合,怎么都好说。可老夫人现在这情况,要么把她敲昏控制起来。要么就找佑神医,她针灸很厉害,哪怕患者不配合也能治疗。”
陆久辞剑眉微蹙。
佑神医是两年前名声大噪的,传言只要还有一口气,到她手里就能活下来。
不过佑神医接单只看心情,心情好就治,心情不好死活都不管。
但没人见过佑神医长什么样,有的说是个性格怪异的老头,也有人说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
总之,这人很是神秘,没人能主动联系上这人。
陆久辞挂了电话,又打给陶然叫她来陆宅。
半个小时后,陶然提着包来到陆宅,拧着眉嘀咕:“怎么了?”
她正跟凌馨商量着怎么对付m-fish呢,突然把她叫回来让她看程似锦的脸色?
陆久辞沉着眸子问:“你说陶家见过佑神医,还跟佑神医有交情。”
提到这个,陶然脸色一僵。
陶家不是不想巴结,但人家佑神医压根不鸟她!
然后在一次聚会上,有人拿见过佑神医当成资本,四处耀武扬威,还来刺激她。
她一时没忍住就顺嘴秃噜出来,说陶家跟佑神医有交情。
实在是她当了五年陆夫人,习惯了别人捧着她,见不得别人冷落挑衅她。
这也怪不得她吧!
陆久辞看陶然眼神躲闪,冷笑着沉吟:“你到底还有多少谎话?”
陶然身子一僵,忙是解释:“不是的,久辞,我……”
“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人找来!”陆久辞撂下这话转身离开。
“久辞!”陶然看着陆久辞离开的背影,撇着嘴嘀咕,“那老太婆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死了才好呢!”
这时,侧面飞过来一个篮球。
陶然没等反应过来,那球就打在她脑袋上。
砰的一声巨响!
被打中的陶然晃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眼前冒着金星,有些反应不过来。
“宸少爷回来了!”刘姐看到宸宝,吓得有点哆嗦。
宸宝今年十二了,个头比她还高,不仅长得越来越像陆久辞,脾气更像,跟陆久辞不相上下,一点都不像性格温煦的陆久庭。
尤其是看到陶然,手边有什么扔什么,绝对不会让陶然完好无损得离开。
而且自从沈乔念走了,宸宝就没再笑过,性格也越来越桀骜不驯,谁的话都不听,主意大得很。
陶然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抬起头怒斥:“陆珏宸,你特么疯了是不是!”
陆珏宸懒懒抬起眼皮,棱角分明的脸上冷傲毕现。
他一手提着校服丢在肩上,另一手拍起地上的篮球,又朝陶然打过去。
“啊!”陶然吓得失声惊呼。
篮球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去。
她顿时恼火得瞪着陆珏宸,眼底蹭蹭冒火。
陆珏宸嚼着口香糖吐在陶然脸上,提着衣服进屋了。
陶然恶心得想吐,看着那混世魔王的背影恨得牙根痒!
五年了,这兔崽子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见面不是骂就是打,从没把她当过长辈。
不仅如此,陆久辞还一直纵容那兔崽子,把他惯得无法无天!
陶然受够了,爬起来气呼呼得离开。
可一想到陆久辞的话,她又头疼得要死。
实在不行,她就得找人来冒充,反正也没人知道佑神医是谁!
三天后,沈乔念按照谈子为提供的地址来到御格苑。
这里是江城老别墅区,但老小区没有门牌号,她只能打电话给谈子为确认:“谈叔说得地方在哪?”
“就门口最荒芜的那个,门上还挂了块牌子不让狗进。”
沈乔念拧了拧眉。
这是什么怪地方?
她又问:“谈叔跟病人说了规矩吧?”
“知道知道,就你事多!”
沈乔念还真看到了门口挂牌写着狗不让进的别墅。
她推门走进去。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可能不经常住,家具很少,没什么烟火气。
沈乔念看到门口鞋柜上留的一封信,上面写着病人在哪个房间,有什么病症。
她上楼去了主卧,进门后看到床边拉了帘子包住整张床,看不到床上的人,只敞着一道缝隙,方便她给病人把脉。
这些年她看病都不会跟病人面对面,今天也是如此。
沈乔念走过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沉声低喃:“请把右手伸出来。”
“滚!”
听到这声喊,沈乔念倏地拧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