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辞拧着眉走进衣帽间，眯起眸子打量起来。
衣帽间里东西不多，程似锦不在这常住，所以只有简单几套换洗衣服，大部分的柜子都是空的。
陆久辞一个个衣柜打开查看，眉头拧得紧。
程似锦赶紧追进来。
看到沈乔念不在衣帽间，她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不敢放松神经，拧着眉呵斥陆久辞：“你找什么呢！怎么，抓奸抓到你老娘头上了？”
陆久辞打开所有的柜子，也没发现有人躲在这。
他眉心微蹙，也没发现这里还有能藏人的地方。
程似锦也在好奇沈乔念躲在哪。
这时，她眼睛瞄到衣帽间的窗户。
她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推着陆久辞往外走。
陆久辞出门前也看了一眼窗户，他薄唇轻勾，出门后沉声低喃：“你没事就好，我去公司了。”
“快走快走！”程似锦把陆久辞赶出去，锁了门急吼吼得上楼来到主卧的衣帽间，推开窗户往外看。
但沈乔念也没在外面啊。
程似锦心下一沉，赶紧回到屋里找人。
虽然她跟沈乔念待过好长时间了，可她还是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程似锦回到主卧，突然发现陆久辞又折了回来。
而陆久辞也是直奔着衣帽间的窗户去了，同样也没发现有人。
程似锦这一刻还挺庆幸的，幸好沈乔念又找地方躲起来。
但陆久辞还是不信邪，他拧着眉去了隔壁，推门看到一个穿着女佣服的女人半蹲在一台缂丝织机前。
女人短发垂顺，搭在耳边柔柔软软的，头上戴着女佣帽，显得头很小。
那张巴掌大的脸皮肤细腻如玉，如同黑曜石的眸子澄清剔透，仿若盛满星辰大海，鸦羽般的长睫忽闪忽闪，好似海边吹过的暖风，吹得人心痒痒。
看到这张精致的脸，陆久辞脑海里又闪过一些画面。
他沉着眸子上前，一把抓住女人扶着织机的手，把人拉到面前。
沈乔念正看着她的织机回忆过往，冷不丁被人拽住，抬头就撞上一双赤红的眸子。
男人的脸比五年前更加棱角分明，眉宇微蹙，两眉之间有了一道轻微的沟壑，大概是常年皱眉导致的。
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可还是明显感觉到他身上少了一份温润儒雅，取而代之的是阴戾和冷漠。
那只抓着她手腕的大手，好像抓住了她的心，让她呼吸都有些滞涩。
陆久辞看到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无措，他眯起狭长的眸子，冷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
程似锦追过来就看到陆久辞抓着沈乔念的手。
她眉心一跳，立即上去挡在沈乔念面前，余光瞥着沈乔念身上的女佣服，她灵机一动解释道：“这是我新找的女佣，来照顾的！你这么凶干什么！”
而陆久辞蹙了蹙眉，就松开了抓着的那只纤细手腕。
程似锦见此忍不住叹气。
她也是沈乔念离开后听陆宇说起陆久辞因为一些原因忘了沈乔念，而他们不在陆久辞面前提起沈乔念，让他记起来曾经的那些事，就是对沈乔念最好的保护。
现在沈乔念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可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真的忘了吧？
沈乔念站在程似锦身后也平静下来，她扶着程似锦的胳膊柔声低喃：“老夫人，我扶您回去休息。”
经过陆久辞身旁时，她微微点头示意。
陆久辞拧了拧眉，跟着一起回主卧。
沈乔念扶着程似锦上床躺好，打水给她擦脸上药。
所有的一切她都轻车熟路，习以为常。
但程似锦是真的闻不了脸上这药的味道，而且上脸就有些刺痒，她伸手想挠。
沈乔念摁住程似锦的手，摇头说道：“不能挠，老夫人忍一忍。”
很快程似锦就扭动得更加频繁，力气越来越大。
沈乔念摁住程似锦，不停得安慰着她，就像当年哄着陆久辞一样。
而陆久辞看到这一幕，脑海里的画面更多了。
好像他车祸以后，也有人这么照顾过他。
当时的药味道也很难闻，有人摁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乱动。
他好像还能感受到耳边有她吹得暖风，香香软软的。
陆久辞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痛，他拧着眉低下头，身子不自觉得颤抖打摆子。
沈乔念看到了陆久辞在颤抖，她拧了拧眉，还是先摁住程似锦的胳膊。
她余光瞥见陆久辞扶着头离开，收回视线继续陪着程似锦。
药膏得在程似锦脸上停留六个小时。
沈乔念就在这一直陪着。
程似锦折腾累了就睡了，沈乔念给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主卧。
她刚关上门，身后突然有人扯着她的胳膊把她丢在墙上。
沈乔念后背猛地撞在墙面，疼得她皱起眉。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个伟岸的身影直接朝她压下过来。
扑面而来的烟草味让沈乔念鼻子皱起来，她拧着眉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没走？”
而且他身上怎么这么重的烟味，他不是已经戒烟了吗？
陆久辞垂下视线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她身上还是有腥臭的药味，很刺鼻，但也让他很熟悉。
陆久辞眯起眸子，冷声低喃：“这么没规矩，直呼你？”
沈乔念噎了一下，眼眸微垂，轻声开口：“少爷，我还要去给老夫人做药膳。”
“所以呢？”陆久辞没有挪开身子，声音越来越沉。
沈乔念拧着眉又看了面前男人一眼。
所以这人在调戏她吗？
沈乔念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就站在那也不说话了，倒是要看看他这个有妇之夫还能干点什么荒唐事！
陆久辞看了面前的女人一会，直起腰冷声沉吟：“从这滚吧，看你不顺眼。”
沈乔念：？？？
看不顺眼就让人滚？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跋扈专横了！
沈乔念来这可不是冲着陆久辞，她拧了拧眉沉声回答：“抱歉，我是老夫人招来的人，就算要解雇也得老夫人发话。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下楼去了厨房，一想到陆久辞说得话就来气。
她看陆久辞不是失忆了，是失智！
什么狗屁话都能说出来！
而她刚进厨房就听到大门传来咔嚓一声响，应该是陆久辞走了。
沈乔念这才松了口气，现在可以确定陆久辞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毕竟她这张脸跟没有变老时是一样的。
认不出来也好，认出来了反而尴尬。
沈乔念戴上围裙给程似锦煲汤。
饭做到一半，门外传来敲门声，听声音还挺急的。
沈乔念第一时间想到陆久辞，不知道这个事爹又怎么了。
她戴着围裙去开门，拉开房门忍不住嘀咕：“又怎么了，少爷……”
可看到门外站着的高个男人，她突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