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似锦甩了个白眼，想说当然了。
就凭陶然找的那个废物，不把她弄死就不错了，幸好沈乔念来了。
还是她的小念最最好了。
这时，她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程似锦看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个“！”，突然就想到沈乔念说的话。
她很是惋惜，但也怕真说出来沈乔念又要走。
“谁来治疗的？”陆久辞拧着眉追问，从程似锦眼底看到了闪烁的光。
程似锦躺回床上，恹恹得说道：“没谁给我看病，是我自己想通了。你们都走吧，在这碍我眼，我晚上都少吃两碗饭。”
陶然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明明就是毛辉给程似锦看好病了，这老太婆为什么不承认！
平时看不上她就算了，她都找人来治疗了为什么还不领情？
可当着陆久辞的面，她只能撑起笑脸讨好得说道：“妈，我找来的佑神医很有名的，让他给您看看，您好的也快不是？”
“谁是你妈！我可生不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程似锦一想到沈乔念回来，可陶然还鸠占鹊巢，她骂得起劲。
“还有，你是不识字还是脑子装了没消化完的东西，没看到我门口写着不让狗进来吗，你进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这些话陶然都听了五年，每次见到程似锦就是挨骂。
就算是沈乔念也只是跟陆久辞结婚四年，可她在陆家五年了，怎么连个沈乔念都比不上！
陶然心里委屈，扁着嘴看向陆久辞，眼底盈盈含泪。
陆久辞没理陶然，而是看着精神饱满的母亲。
她的确比之前好了不少，这可不是自愈能达到的效果。
更何况之前程似锦还奄奄一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解开了她的心结。
陆久辞倏地想到摆在宁宝墓碑前的那束花，还有躲在树后面的女人。
是她回来了？
不过程似锦一直不肯透露，陆久辞也没有勉强，带着陶然离开。
出了门，陶然哽咽着叹气：“久辞，你说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为什么妈就不肯接纳我呢？”
“那就离她远点，少惹她生气。”陆久辞目光淡漠又清冷，回头看了一眼别墅的大门，沉着眸子离开。
陶然被噎得无话可说。
她是想让陆久辞替她打抱不平，多关心关心她！
可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
陶然咽不下这口气，还得想想办法。
隔天，沈乔念提着药膳来看程似锦。
今天的程似锦不再蓬头垢面，而是换上新衣服，早早等在门口。
看到她来了，程似锦翘着脚冲她挥手：“小念快来！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
沈乔念欣慰一笑，程似锦还是跟以前一样偏爱她，有什么好吃的就想着她。
她心里暖暖的，进屋跟程似锦先吃了一顿。
看着程似锦狰狞的面容，她心头微涩，沉声低喃：“我给您调药膏吧，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程似锦笑着点头：“都行，我无所谓。”
最初她都不打算活了，要脸还有什么用。
现在沈乔念回来了，她要不要这张脸都行，只要能看到沈乔念怎么都好。
沈乔念给程似锦施完针，还是觉得得让程似锦恢复面容，起码不是现在这样，她看着心疼。
不过她更好奇程似锦怎么搬来御格苑，不住陆宅了。
说起这个，程似锦就来气。
但她也不想提陶然让沈乔念心塞，就换了个话题说起别的事。
沈乔念这才知道，五年前她离开以后，程似锦就跟陆谢安离婚了。
陆谢安在陆氏彻底退位，公司股份也都留给陆久辞和宸宝。
离婚后，陆谢安就很少出现了，只是偶尔来看看她。
“不提别人了，说说你吧。”程似锦想知道这几年沈乔念经历了什么，有没有开始新的感情。
如果没有，能不能跟陆久辞再续前缘。
沈乔念从药箱里拿出调好的药膏，专门恢复疤痕的。
当年陆久辞车祸后用的就是这种药膏，味道腥臭刺鼻，而且上药以后会很痒。
程似锦看到药膏想起以前的很多事，忍不住感叹：“当年也是这药膏吧，你给久辞涂，别人都嫌臭，就你不嫌弃，还一直守着久辞。我记得那会就因为制作药膏的时候味道更大，你熏得味觉都有些退化了。”
沈乔念笑着摇摇头，“都过去了，现在您好好的就行。”
程似锦一把抓住沈乔念的手，眼巴巴得盯着沈乔念，试探得开口：“小念，你和久辞真的没可能了吗？”
沈乔念笑了。
他已经结婚了，也下定决心忘了她，所以五年前才会毫不留情得刺伤她，让她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所以，他们还怎么有可能呢？
程似锦眼巴巴盯着沈乔念，沈乔念却突然听到门外有上楼梯的声音。
别墅都是木地板，上下楼会发出声响。
她低头问程似锦：“有人来了，是您叫来的？”
“没有啊。”程似锦摇摇头，“平时就我自己住，刘姐来给我做完饭，我就让她走了，还嘱咐她不用来。”
沈乔念扭头往外走，但刚到门口就听到脚步声渐渐逼近。
程似锦给沈乔念打手势，让她躲进衣帽间。
而沈乔念刚进去，主卧的门就从外面推开了。
看到来得人是陆久辞，程似锦瞳孔缩了一下，轻咳着发问：“你，这个点不在公司呆着，来我这做什么？”
陆久辞进屋扫了一眼房间，漫不经心回答：“来看看你。”
程似锦虽然想撮合陆久辞跟沈乔念，但现在明显机会不对，她得先做通沈乔念的工作，然后再给儿子创造机会。
所以，她还是得把人给支走。
“你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程似锦下床推着陆久辞离开。
她一靠近，陆久辞就闻到了浓烈的腥臭味。
这味道很是独特，大概是什么药的味道。
陆久辞死死拧着眉，总觉得在哪闻过这个味道。
他脑海里又闪过了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有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守在床边。她好像很累，趴在那睡着了。
但他多想一会，头就疼得厉害。
陆久辞捶了捶头，眉头紧锁。
程似锦见此拧着眉叹气：“行了，我没事，你快走吧。”
“给你治病的人就在这？”陆久辞沉着脸问程似锦。
程似锦噎了一下，色厉内荏得低喝：“什么跟什么，我看你烦得慌，滚出去！”
陆久辞眯起眸子扫量主卧，目光落在通往衣帽间的推拉门。
他迈步走过去，伸手推开那扇门。
身后的程似锦惊声呼喊：“久辞，别进去！”
可陆久辞的手已经拉开了衣帽间的门。
程似锦心里咯噔一声，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