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据你估计,几月份是蝗虫最多的时候?”
老钱蹲在地上,掐起一只蝗虫,看了一会儿,道:“今年气候反常,估计六月中旬,就差不多了!”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在农事方面,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要比沈月遥这半吊子的农业学问,强上百倍。
听老钱这么说,沈月遥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六月中旬,算一算也差不多能把土豆和玉米都收上来了。
一直跟在沈月遥身后的许褚,忽然说道:“王妃!”
沈月遥抬头看去,见官道上有几匹快马,正在飞奔而来!
等他们靠近,沈月遥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史奈!
自从进入王府以来,史奈也总往秦家庄子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他肩负着保护岁儿的职责呢?
岁儿来一次,他就跟着来一次,日子久了,和沈月遥的关系倒也不错。
不过,要论他秦家谁的关系最好,非许褚莫属!
一切,还要从一场比武说起。
当然,结局肯定是许褚赢了,史奈被揍得鼻青脸肿。
突厥人最喜欢豪迈的汉子,史大奈也不例外。
每次到秦家庄子,肯定会和许褚拼酒,金大坚偶尔也会参与进去。
今天又是为什么而来?
怎么不见岁儿的身影?
当看清楚史奈的脸色之后,沈月遥心中蓦得一沉。
出事了!
史奈虽不能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为人一向沉稳,而此刻,却是满脸的惶急,翻身下马的时候,竟然差点摔一跤!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农田里,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扯着嗓子喊道:“王妃,出大事了!”
沈月遥急忙迎上去。
“史将军莫急,有事慢慢说!”
史奈顾不得满身都是土,连忙说道。
“世子殿下在书院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腿已经断了!”
一听这话,沈月遥脸色骤变!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沈月遥顾不得继续巡视农田了,叫人牵拉几匹马,急忙向书院赶去。
一路上,沈月遥都在思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还询问了史奈好几个问题。
不管怎么想,岁儿从马上摔下来,都透着一股子不寻常的味道。
岁儿的坐骑,一直都由专人饲养。
稍微有点野性的,都不可能进入王府的马厩。
莫非这件事,另有隐情?!
沈月遥虽然很少去书院,但是在书院的威信,却一点都不比王文进这位院长低。
除了院监,这个掌管书院律例以及人事调度的职位之外,沈月遥还是书院的出资人。
说白了,书院只是挂着个皇家的名头,真正的主人,还是沈月遥!
寒门子弟心中感恩戴德,因为是沈月遥,给了他们一个接受大寅最顶尖教育的机会。
而贵族子弟,对沈月遥更多的是畏惧。
被沈月遥玩死的顶级豪门,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他们在来书院之前,都被家族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沈月遥。
万一得罪了,就找个歪脖子树,自行了断吧!
沈月遥带着许褚,以及史奈等人,飞马赶到书院。
一路上见到的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行礼。
沈月遥没时间搭理他们,照史奈所说,直接来到了医学院的楼下。
医学院独立于书院诸多学科之外,不归王文进管辖,孙思雨一个人说了算。
来到医学院楼下的时候,见这里的秩序还算不错,沈月遥稍稍放下心来。
摄政王府的世子受伤,可是一件大事,一个搞不好,就会掉脑袋!
既然没出乱子,最起码说明岁儿的伤势,已经得到了处理。
不过,还是有很多王府卫士守在大门口,不让别人进去。
见沈月遥来了,他们纷纷行礼,让开一条道路。
等沈月遥进去之后,他们再次围上来,瞪大了眼睛,不许任何人靠近!
二楼,医学院院长室!
得到消息的人,把院长室围得水泄不通。
王文进和虞南站在门口,正在和王信交谈。
见沈月遥来了,几人纷纷迎上去。
“王妃,王爷也知道岁儿受伤了,吩咐我彻查此事!”
王信拱了拱手,脸色也不好看。
王文进推了虞南一下,虞南苦笑一声,走到沈月遥旁边道:“月遥,你且息怒,这件事还没有个头绪,说不定就是个意外!”
他们可是知道沈月遥的脾气!
万一沈月遥真把这件事,怪在别人头上,那事情可就真大了。
绝不仅仅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沈月遥沉着脸,道:“沈某自己会判断!”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说完,也不管面前是谁,一把将其推开,走进院长室。
李格他们几个和岁儿关系好的人也在,正七手八脚的按着岁儿,不让他瞎动弹。
孙思雨手里提着两根竹板,小心翼翼的塞进岁儿膝盖上的麻布里。
“轻点!孙先生轻点!”
岁儿扯着嗓子哀嚎,看样子精神倒是不错。
“闭嘴!”
沈月遥走过来,抬手在岁儿头上抽了一下。
在别人面前,岁儿还要逞几分英雄,一见沈月遥,他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娘亲,我怕...我怕这条腿以后再也用不了了!”
他‘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
沈月遥没回话,直接对孙思邈道:“孙先生,岁儿的腿,能否复原?”
孙思雨直起身子,看了看左右。
沈月遥会意,看向门外,冷冷的说道:“都给我滚出去!”
哗——
门外的人,一下子全都跑了。
沈月遥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招惹他。
只有王文进、虞南,以及被秦招远吩咐来的王信,留了下来。
王文进和虞南相视苦笑。
恐怕书院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雨了...
“孙先生,说吧!”
孙思雨又看了岁儿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世子殿下的腿,并非没有复原的可能,只要休养的好,三个月后就能下地了,只是...”
他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只是从膝盖伤处上看来,绝不仅仅是摔了一跤,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