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遥则是继续低头,看起了锦衣卫们送回来的密信。
密信足有上百封!
如今的锦衣卫,扩充到了足足六百人!
不止是郭府,还包括其他沈月遥认为比较重要的人物府上,或多或少都有锦衣卫的人。
沈月遥自己都说不清,他们究竟潜伏了多少,这件事一直是由毛骧来主持的。
看了一整个下午,有两封密信,得到了沈月遥的关注。
她沉吟片刻,对白彦伸出两根洁白如玉的指头。
“两件事!一个月前汴京城里出现了盗贼,官府至今还没有查明,你去司农寺跑一趟,让温大雅多安排人,守好粮仓!”
沈月遥并没有告诉白彦,其实她早就猜到盗贼的身份。
高句丽人!
当初卖给高句丽粮食的时候,沈月遥特意留了一手,不让他们种出土豆和玉米。
朝廷对于新粮食的管控,也十分严格,有专门的人负责派发,保证百姓们饿不了肚子。
谁敢私藏新粮食,便是重罪!
也只有高句丽人才有理由,放着金银珠宝不去偷,反而天天在别人家的粮仓里瞎转悠。
白彦站起来点点头。
“第二件事,最近岁儿和伍虞的长女伍顺,走得十分密切,你派人暗暗关注一下,别让岁儿搞出乱子来!”
白彦一愣,挠了挠头,“两个小孩子玩闹罢了,何必这么在乎?”
他很清楚,沈月遥一定有目的,只是想问清楚罢了。
沈月遥略一思索。
事实上,刘十善死了之后,伍虞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了。
之所以不想让岁儿,和伍顺走得太近,完全是因为,伍顺有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妹妹。
伍华成了岁儿的小姨子?
想想都觉得别扭。
等伍华长大了,还不把岁儿祸祸死?
但若是直接说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能未卜先知?
白彦发问,可以置之不理,随便就能搞定。
可若是秦招远问起来呢?
伍顺那丫头,长相的确不错,出身也对朝廷构不成任何威胁。
说不定,岁儿和她走得太近,也是秦招远默许的。
无论怎么看,伍顺都是很好的世子妃人选。
沈月遥打发走白彦,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别人以为岁儿是孩子心思,和伍顺玩两天就腻了。
沈月遥却很清楚,岁儿这吊儿郎当的外表下,有一颗极其重感情的心。
就像他视李义府为好友,哪怕腿早就好了,也成天拎着那根拐杖。
因为在他看来,那根拐杖代表着李义府的情谊。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月遥托着下巴想道。
伍华再妖孽,现在也只是个小娃娃罢了。
若是放在身边,好好教导几年,未必不成‘从良’。
再说,秦家的妖孽,也不是一只两只了。
或许,在别人眼中,沈月遥才是大寅最妖孽的...妖孽!
“先观察观察吧,反正有的是时间...”
沈月遥扭头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
今天也是个大日子。
七月七,鹊桥会!
后世的男男女女,总是变着花样的过节。
沈月遥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自己夫君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反正也没事可干,沈月遥干脆去了后花园西头的铁匠炉。
金大坚依旧在打铁。
他每天的工作量可不小。
三百玄甲军的装备,都要靠他来做。
尤其是核心工艺,都是秦家的不传之秘,连帮手都不能请。
除此之外,沈月遥也时常让他打造一些器具。
最常见的,就是泡茶用的杯碗水壶。
要知道,金大坚可不仅仅是个铁匠,严格来说,他更像是一位万金油的手艺大师。
只要是手工活,基本上就没他不会的。
而且,几乎都是登峰造极的水平!
见沈月遥来了,金大坚停下手中的活计,呵呵一笑,道:“王妃!”
他将铁钳上夹着的胚子,晃了晃。
“王妃要的银壶,马上就打好了,一会儿属下吩咐人跟您送书房去!”
沈月遥看了几眼,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一直喜欢喝茶,可惜大寅的制茶工艺还很粗糙,还仅限于泡茶。
而煮茶的滋味,却与之不同。
这也是沈月遥心心念念了许久的。
银壶还没打好,但从胚子上,足以看出金大坚是用尽了心思的。
造型别致不说,最绝的是,他硬是在银壶的底部,用小锤子一点一点的凿出秦家专用的底款。
“上次造手弩用剩下的虎皮还有吗?”
金大坚一怔,转身跑回屋里,捧着一大张白虎皮出来。
“王妃要做什么?”
沈月遥琢磨了一会儿,道:“你帮我打造一样东西...”
...
金大坚的效率很高,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就将一个大包裹送到了书房。
沈月遥用刚刚打造好的银壶,煮上一壶茯苓砖茶,浓郁的香味,很快就沁满了整个书房。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些动静。
沈月遥一听,似乎是岁儿的声音。
走出来推门一看,正见岁儿点头哈腰的冲许褚打着招呼。
身后,跟着一个丫头发式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长裙,粉雕玉琢的,也就七八岁,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她悄悄拽了拽岁儿的衣角。
岁儿这才看到,不知何时,沈月遥竟然出来了!
他急忙满脸堆笑,道:“娘,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伍府上的大小姐,伍顺!”
书房里!
沈月遥对岁儿,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
这厮胆子太大了,不管教管教,说不定以后还会干出更离谱的事情!八壹中文網
好端端的,竟然把人家的女儿拐骗回来了!
幸好伍虞是个大糊涂蛋,否则的话,满汴京都会宣扬出去,堂堂的摄政王府的少爷,是个小色鬼!
沈月遥的声音很大,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岁儿的脑袋上。
书房外,小丫头抽抽搭搭的掉眼泪,分明是被吓坏了。
春透蹲在一旁,不住的劝小丫头。
可她再怎么劝,小丫头的眼泪都止不住。
春透站起来,给了伍顺小丫头一个安慰的眼神,又颇有些忧心的看了看书房。